兩年前,伊藤博文逼迫朝鮮國王高宗退位,并解散了朝鮮軍隊,讓朝鮮成了不折不扣的日本殖民地。
但誰叫那桐是滿人,還姓葉赫那拉哪。
難怪剛才頭山滿會說今天有正事。
當年為了盡早掠奪寶島,伊藤博文招數用盡。李鴻章看不慣他難看的吃相,對伊藤博文說“寶島已是日本囊中之物,又何必如此著急。”
哈爾濱火車站的俄國士兵也是無語,當初李諭在這兒用手槍打死了幾名日本人,如今一個朝鮮人又來一遭,用的還是同一款手槍,簡直把俄國負責安保的人員臉打得啪啪響。
清廷著實尷尬,陸海軍元帥、陸軍元帥,都是皇族,但實際上就是光桿司令,軍令出了陸軍部便失靈。
李諭進屋后,看到張之洞慢慢坐了起來,于是問候了一聲“香帥。”
幾日后,李諭參加了他的葬禮,并沒有很鋪張,張之洞和左宗棠一樣,在晚清四大名臣里都是很清廉的,沒什么余錢。
李諭有點想休息,但頭山滿又說道“不知李院士去哈爾濱所為何事”
俄國在哈爾濱地區還有駐軍,夢想著慢慢與日本瓜分東北。要不是后來一戰時沙俄突然死亡,后果不堪設想。
載灃擺擺手“洋人的算學真是畫蛇添足、舍近求遠。”
所以結局不用猜,安重根肯定是死刑。
晚清的四大名臣,從曾國藩到左宗棠,從李鴻章到張之洞,都算是為鴉片戰爭后破碎的大清河山盡了不少力,也同時讓漢人大臣開始強勢崛起,慢慢催生出了袁世凱這個送葬人。
當夜,張之洞在昏厥中停止了心跳,壽終正寢。
而安重根剛才說日語,應該是把自己假扮成了日本人。
這老小子從策劃甲午戰爭、馬關條約,到統監朝鮮,每一步棋都是赤裸裸的侵略行為。
總之如今的伊藤博文在朝鮮的地位相當顯赫。
“的確,”頭山滿說,“而且今天不宜飲酒。”
這家伙此時身體很差,通古斯離著圣彼得堡太遠,于是被轉送到了比較近的哈爾濱醫院中。
李諭說“香帥,其實我這樣,能做的事情更多。”
似乎他還想在火車上動手,不過伊藤博文坐在專門的車廂,與其他車廂前后相鄰的兩節車廂里都是日方安保人員,無從下手。
現場很快封鎖,安重根也被捕,其他人群則被趕到大廳一一審核身份。
朝廷眼看他快要像袁世凱一樣做大做強,立馬又用了明升暗降這一招,把他調回軍機處。
換句話說,現在東三省這個清朝的龍興之地,武裝力量幾乎全是北洋軍。
在張之洞死后,清廷又立了一個漢人大臣為軍機大臣,即北洋的二把手徐世昌。
李諭訝道“頭山先生出門還會看黃歷”
李諭說“那么請攝政王指正。”
但張之洞內心對大清還是比較忠誠的,他死后,年輕的愛新覺羅們樂于少了一個啰唆的老臣,大清也隨之踏上了死亡快車道。
張之洞又想起剛才給載灃進言關于鐵路建設任選人員的事情,不僅鐵路修建時發生了貪腐事件,派去調查貪腐的還是那桐這種愛財如命的,簡直荒唐。
李諭沒想到他這么大的反應,又道歉道“真是不好意思”
不等李諭繼續解釋,小德張就出來了,對載灃說“攝政王,我們回宮吧。”
但日本實在霸道,整個審理過程,從旁聽者、翻譯員,到庭審法官、檢察官,以至律師,無一不是日本人。
新任東三省總督叫做錫良,蒙古鑲藍旗人,壓根指揮不動東三省的北洋新軍,只好讓徐世昌再過來安排安排。
“這是中國人的習慣,”頭山滿說,“但我今天有正事。”
這次伊藤博文來哈爾濱,是與俄國財政大臣舉行會面,希望取得沙俄對日本徹底吞并朝鮮的諒解。
“是疏才啊,”張之洞說,“年輕人是國之未來,何況你這種人才,我向攝政王和德公公都建議,應該讓伱擔任要職,可他們只答應讓你將來做學部分專門管新學的郎中。這根本沒有意義,郎中是個小小的五品官員,毫無話語權。實在是咳咳”
載灃臨走對李諭說“別忘了修改修改。”
伊藤博文的護衛沖上前抓他時,安重根把剩下的幾發子彈打完,便從容被捕。
按說,案件發生在哈爾濱,火車站的路權歸俄國,中俄兩國都可以負責審理此案。
徐世昌說“可惜哈爾濱地區,還未能完全為我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