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連德說“如果不能根除鼠疫,我們在這做的一切將毫無意義,鼠疫桿菌的可怕不用我再多說。”
李諭給他建議道“我們把傳染最嚴重的傅家甸劃成四個區域,所有人分發不同顏色的臂章。大家只能在同顏色的區域內活動,不允許跨區。同時命令官兵把守關卡,人員進出全部禁止。進入哈爾濱的火車不允許再開出,而且只能進來拉物資的貨運火車。”
說白了,就是封鎖哈爾濱。
伍連德無奈道“連醫療隊的人都不聽我們的,何談領事館”
張作霖問道“哈佛是什么”
“不”北里柴三郎表現出了日本人特有的執拗,堅稱道,“必然是通過老鼠與跳蚤傳播的腺鼠疫。”
很快,清廷發回電報,任命伍連德為全權醫官,而非邁斯尼。
邁斯尼說“怎么,你的意思是我不尊重人命我可是毛遂自薦而來,并非被請來的。”
張作霖說“太對了就說為什么會派老子來,因為只有老子最有慧根,能管得住那些不聽話的。”
李諭說“可是我們不可能搜集到如此多的隔離房間。”
伍連德同樣給軍機處發了電報。
話風轉變得是真快。
然后再去找日本的北里柴三郎,北里在微生物領域已經小有名氣,但上次在香港被耶爾森蓋過風頭,非常不爽,這次務必搞定哈爾濱的鼠疫,恢復名譽。
附近的杰瑞都快被他們捉光了,捕鼠能力驚人。
“啊”張作霖腦袋一大,“總醫官,您說的話我咋就聽不懂您還要幫響馬不怕朝廷問罪”
伍連德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濱江道臺于駟興說“張統領,還沒給你介紹,這位是伍連德,剛剛升任總醫官,近期的任務都會由他發布;這一位哪,是帝師李諭,你想必有所聽聞。”
伍連德拿出了一些口罩擺放在桌子上,邁斯尼看后說“多此一舉我再重復一遍,不存在人傳人,更沒有必要隔離,這是非常愚蠢的行為”
東北的貂皮大衣如今是身份象征,連奕劻這種軍機大臣都愛穿。
霍爾瓦特說“我能夠暫時拿出一百節車廂,但你們最好說服邁斯尼先生,避免他向各國使館打小報告,那時候,我也頂不住壓力。”
邁斯尼感染的消息震驚了整個哈爾濱,雖然他還在病床上苦苦支撐,不過所有人都知道,感染上鼠疫必死無疑。
伍連德說“教授,我尊重的是每天幾百條人命,哪有做課題的心情”
這件事后,伍連德眾望所歸,成為了東北總醫官。
北里的觀點和邁斯尼一樣,認為這次哈爾濱鼠疫和印度、香港發生的沒什么兩樣,所以從他到哈爾濱的那天開始,就與助手不斷地抓老鼠。
李諭拿出口罩“還有這些,由于在疫區,務必佩戴好。”
但張作霖借此機會又擴展了自己的影響力。
李諭突然說“我想有個人能夠幫上忙。”
張作霖帶兵很有一套,命令傳下去貫徹得很到位。
現在天寒地凍,哈爾濱火車站囤積有大量閑置的車廂,騰出一百個不在話下。
張作霖哈哈一笑“老子就是發發牢騷,就算當我是宋江,不也是好漢嘛”
伍連德說“邁斯尼教授,現在不是討論年紀的時候,采取隔離措施,不會有什么壞處,我會想辦法證明存在飛沫傳播。”
伍連德的想法基本與李諭不謀而合,只不過細節上的確還是李諭經歷的更多。
張作霖訝道“戴這鳥玩意干什么蒙上臉,難不成還要當個打家劫舍的響馬”
邁斯尼看到清廷的調令后非常不服氣,親自去醫院視察病人,他穿著醫生的白袍,戴著膠皮手套,唯獨沒有戴口罩。
其實是李諭給他圓了回來,李諭說“張統領,如果能夠控制鼠疫,對您在東北的聲望會大有裨益。”
邁斯尼哈哈大笑“年輕人就是年輕人,異想天開的時候太多,你還需要歷練。”
李諭說“如果真的獨具慧根,肯定會意識到原來鼠疫發生于鼠疫桿菌,需要采用隔離手段、戴口罩,消滅傳染源。”
伍連德說“根據我這段時間的解剖和訊息追蹤,在解剖了第一個病人后就發現了肺部感染。這個一號病人的身份很特殊,是一名皮毛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