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讓人聞之欲嘔的味道頃刻間散發了出來,
眾人來不及嘔吐
天穹中的詭母旋轉著巨大花盤,四周組成花瓣的一條條蒼白手臂,向下倏忽壓落,
它與眾人間的距離,瞬間不足五丈。
眾人神色駭然,
紛紛四散而開,
遠離被供物味道吸引而來,手臂像水草般擺動著,在享受殃蓮肉供的詭母
“走走走”
蘇午低聲沉喝,
將眾人匯集在自己左右,迅速穿越深深荒草叢,向遠處逃離。
他心下暗松了一口氣,
先前的兩次模擬里,只要是參與了這次爭奪佛子之事的僧侶、及至兩個佛子都被詭母殺死,
唯有蘇午在第一次模擬時,誤打誤撞逃脫了出去,
這讓他覺得,爭奪佛子此事或許牽動著密藏域本身的一些詭秘,乃是根本不可更改的歷史,
即使在模擬里,也不存在所有人都成功從爭奪佛子這件事中脫身的可能。
因此,蘇午這次參入此事中,
其實做好了一個壞的打算,即必要時候,把兩個小貴人丟下,以求讓自己帶著兩派僧侶,成功從此事中脫身。
但就眼下結果來看,
他們已然成功擺脫了被詭母追殺這個關卡,
渡過這個關卡,
再全軍覆沒的可能性就已經很低了。
兩個佛子的性命,也已經能夠保住
蘇午穿過草叢,已經能看到前方一棵枯樹下,拴著的兩匹馬。
寒風壓得荒草折彎了腰,
四下皆是凌亂的影子,
兩匹馬在枯樹下踱步,偶爾甩頭打個響鼻。
“吁嗚”
廣通把手指湊近嘴邊,打了個唿哨。
方才二僧匆忙逃跑,未來得及牽回來的兩匹馬也穿過茂密的草叢,向著主人廣通、廣明這邊奔來。
“廣全,你與廣海同乘一匹馬。
廣明、廣通,你們倆各自帶一個我的仆人。”四匹馬匯集在矮坡下,蘇午對眾人如何乘馬做出了安排。
諸僧侶皆無異議。
沛旺也點了點頭。
唯有丹加眼神怯怯地看向蘇午,舉手道“佛子,我能否與你共乘一匹馬”
“莫要與佛子添麻煩
你就和我共乘一匹馬就是了。”不等蘇午做出回應,廣通已然冷著臉沉聲開口。
他們而今皆以蘇午為尊,
自覺蘇午應當享受獨自乘騎一匹馬的權力。
反而是這個丑陋小童子竟敢向佛子提出這種要求,屬實是僭越規矩。
丑陋小童子丹加眼睛里閃爍淚光,
眼看就要哭出來了。
蘇午看了她一眼,
大約明白,這個帕佐拉家的女兒有些抗拒與陌生的廣通、廣明等人接觸。
她眼下倒是對蘇午生出了一種心理依賴。
現下,
唯一知道蘇午真身并非是一個小童子的人,就是丹加,她因此也有種與蘇午共享同一個秘密的優越感。
終究是孩童心性罷了。
蘇午有些可憐這個小女娃。
她之所以能如此早慧,先前第一次的模擬里,更在詭韻侵襲,意識渾噩的情況下,幫助蘇午在面對詭母時做出正確應對,
講起道理來頭頭是道,
如此種種,固然有她出身貴族,自小受到良好教育的原因,
只怕也有從小因為是女身而不受待見,
所以必須自立自強,讓自己顯得更為突出的緣故。
“好。
你來與我同乘一馬。”
最終,蘇午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