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眼睛深處的深紅裂縫在逐漸消失,
但他被深紅裂縫割開的瞳孔,卻再也不會恢復。
他是真的因為看了一眼蘇午的命紋,
就被弄瞎了雙眼。
“你的眼睛被某種力量侵襲過甚,瞳孔都破碎了”蘇午開口說道。
盡管老僧內心已有了預感,
但此時聽到蘇午的言辭,還是忍不住臉色黯然。
佛子未把話說盡,
老僧已聽懂話外之音自己的眼睛,怕是醫治無望了。
蘇午接著道“我可以著人拜你為師,承繼你之衣缽,同時,亦為你養老送終。”
“真、真的”老僧轉臉朝向蘇午。
臉上滿是希冀之色。
若有佛子作背書,他的往后余生絕對可以有質量地渡過
而除了佛子以外,就連他當下投靠的戒律長老,都不一定愿意負責起他這個盲眼的、失去價值的廢物的晚年生活,反而更可能奪去他的命冊,他的一切積蓄,
然后把他丟進鼠窟里喂那些大老鼠
“對。”
蘇午點了點頭。
說道“我會找人承繼你之衣缽,讓你后繼有人,可以安享晚年。
不過,你也須要好好斟酌斟酌,
該如何對外解說我的命格。”
“可是,弟子雙眼因觀看佛子命紋失明,這卻是無論如何都遮瞞不住的啊”老僧聞言有些躊躇,“而且,佛子您已修至鵬王摩日第三重次第,
若只是一般命格,
卻沒有這種稟賦,可以將本寺法脈密修傳承,在短時間內修煉到此種地步”
“莫非沒有其他命格,會令批命僧毀傷雙眼的么”蘇午問道。
老僧擰眉沉思。
良久以后,點頭回道“弟子倒想到了一重命格,會有幾率讓批命僧出現類似情形。
如佛子只是希望遮瞞自身命格,
令真相隱瞞下去,
弟子覺得可以此種命格遮掩。”
“丹加,柴房里的柴禾不多了。
佛子藥浴過后,肯定還要擦洗,到時候沒了柴禾燒鍋,就沒有熱水可用了。”
沛旺從柴房里走出來,
看到丹加將一件件衣裳晾在院子里,便同其說道。
丹加聞言轉身看向他,皺著鼻子道“沒有了柴禾,你也可以去資糧院里去領呀,
為什么和我說
每次都要我去領,柴火好重哩”
“那不是、前面那幾次,那不是每次都是佛子當面,你、你要在佛子面前表現,非要和我搶著做這事嗎”沛旺不擅與人爭執,一吵嘴說話就有一點磕巴。
“我這次不想表現了,
你去吧”丹加哼聲轉過頭去。
想到這兩日可能就要見到自己的家人,她心情像天上的太陽一樣明媚,忍不住哼了幾聲歌謠。
沛旺也未多說什么,從柴房背了柴簍出來,嘟嘟囔囔道“我去、我去要柴,要是他們給的柴禾少了,
那、那也是不能怪我的”
把衣服晾曬好的丹加聞言,不知想起了什么,又叫住了沛旺,說道“算啦,我們兩個一起去吧”
“我自己就能行”沛旺還在賭氣。
丹加笑瞇瞇道“背一捆柴而已,你肯定能行呀,不過你忘了佛子今早說過的話嗎
這幾天,說不定有人來抓咱們的
萬一有人來抓你我,至少我們可以一人去引開那些人,一個趕緊逃跑去給佛子、廣明上師他們報信呀。”
沛旺聞言縮了縮脖子。
勉強地點了點頭“好吧,你、你還是比我更聰明些,能想到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