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正事
若有一天,你離了無想尊能寺,
離了我,這些密咒修持來的力量,才是你最能依仗的東西”
聽得蘇午所言,
扎康看向丹加的目光頓時充滿了羨慕。
原來這就是這位尊者所說的正事啊
他也好想被安排做這些正事
丹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丹加被蘇午訓斥,
也不生氣,
反而吐了吐舌頭,望著蘇午,身后好似有一條尾巴搖來搖去一樣地道“我知道啦。
尊者,
最近天氣冷,我想給你織一條毯子蓋著腿哩。”
被變作丑陋小童子的丹加仰望著蘇午,眼睛里閃動著亮晶晶的光芒,滿帶幼童對親近長輩的眷戀。
蘇午目光觸及到丹加的眼神,
內心嘆了一口氣,
沉默了片刻,道“織毯子什么時候都來得及,修行卻是片刻都耽誤不得的。”
“嗯嗯嗯。”丹加用力點頭,
心里卻不這么認為。
待到尊者渡過第三密關,她和尊者就要回到無想尊能寺了,外面哪里有大雪山這么冷
尊者屆時又哪里會需要一條圖案歪歪扭扭的羊毛毯子呢
還是要在這大雪山上,
趁著尊者用得到的時候,送給他,
他才會記得自己
“走吧。”
蘇午朝扎康揮了揮手,
滿眼羨慕的扎康連忙應聲,隨在蘇午身后,朝經綸院走去。
經綸院的藏經樓中,
三樓,
廣愿在臨窗的位置支好桌臺,點了一爐熏香,
又小心翼翼地拿出幾片珍貴的茶葉,
沏了一壺茶,
架在小火爐上慢慢滾著。
隨后就盤腿坐在桌臺一邊,
正襟危坐地等候蘇午上門。
不多時,
樓梯那邊傳來陣陣細碎的腳步聲,
他目不斜視地坐著,直到蘇午和扎康走上了樓,廣愿才連忙起身,轉身向樓梯方向,
而后,一眼就看到了歲的小童子蘇午。
即便知道這位無想尊能寺的呼圖克圖,年紀很小,但廣愿真正見到蘇午的時候,還是愣了愣。
那般幽微心思,
環環相扣的計算,
竟都出于這樣一個不足十歲的小童子
“尊者。”
廣愿只是愣神了剎那,很快反應過來,向蘇午躬身俯首行禮。
蘇午點了點頭,
邁動兩條短腿,坐到了桌臺一邊。
旁邊的扎康見狀,朝廣愿擠了擠眼睛。
廣愿有些肉痛地把一個皮口袋遞給扎康,趕蒼蠅似的將扎康趕出了藏經樓。
那皮口袋里,是他這個月的所肉干。
他雖然是大雪山的紅衣僧,
這地位放到外界去,自然尊崇。
可在大雪山內,
一個紅衣僧算得了什么
一個月照樣只有十條肉干。
“尊者,請用茶。”廣愿坐回座位,把那一盞茶色暗紅發黑的茶水推到蘇午跟前,
他內心有些忐忑,
擔心蘇午不習慣這傳自漢地的茶水味道。
蘇午點了點頭,
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放下茶盞道“廣愿上師喜歡這樣飲茶嗎我聽說,漢地的人們多是這樣簡單沖泡茶水,
卻能將茶水的韻味展現得淋漓盡致。”
“尊者當面,
不敢稱上師。”廣愿連忙回道,“弟子每月例供不多,只有一小把茶葉而已。
但著實喜歡這般用茶。”
“今時已沒有漢地人來密藏域了。
廣愿可有聽說過漢地的消息”蘇午眨了眨眼睛,向廣愿出聲問道。
“其實有些處于密藏域邊緣的法寺,
與漢地偶有交流。
數年前,
我曾自一個密藏域邊緣的法寺佛子口中聽說過,漢地有灶王神教,研究出了一種可以關押詭的方法。
再到后來,
那個法寺便被大雪山以勾連外道為名,直接夷滅了。
漢地的消息從此再未傳進來過。”為了表現自己的誠意,廣愿說出了一些秘辛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