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
青苗滿含擔憂的聲音響起“師兄你去歇一會兒罷,我和秀秀在這里守著師父就好了”
聽到這聲音,蘇午眼皮微動,輕輕睜開了眼睛。
看到身前一座咧嘴大笑的胖大泥塑,這尊泥塑腳下的神臺顯得甚為巨大那里封著一座被油炸封押了的棺槨。
他微微側目,
看到身側滿眼擔憂的青苗與秀秀。
青苗見他醒過來,說話聲反而更輕了許多“師兄,從油炸詭到聚集周圍村民,開廟裝臟諸事,你一直都未合眼,現下諸事都做得差不多了,
你也去休息休息罷。”
“不妨事。”蘇午搖了搖頭,舉目環顧四周。
新修葺好的廟殿里顯得空蕩蕩的,
唯有香火燃燒的氣味積淀在此處,終于讓此處不會顯得太過于冷寂。
蘇午依靠著旁邊的香爐站起身來,朝著廟里那尊胖大的、眉目與師父依稀有六七分相似的泥偶拜了拜,添上一炷香,轉而向青苗問道“珠兒還沒回來么
若找不到上好的刻碑匠,我們自己采石刻碑也是一樣的。”
“回來了。”青苗跟在蘇午身后,走出了這座地處織錦山平緩區域的廟殿,
這座被亂兵毀壞過的廟殿,在數日時間里,被蘇午召集來周圍的村民,修葺完善,進而重新開廟裝臟,為大廟上了牌匾。
此廟便名為灶君廟。
師父躺進去使之陷入沉寂狀態的詭棺,因其與織錦山山川龍脈相連,命格已經達到八兩九錢。
之后,老道在旁協助,蘇午作為主使,
以騾駒作為發出去的兵將,終于隔離了織錦山龍脈與鬼靈芝所化的詭棺槨之間牽連,詭棺槨因此才命格跌墮至六兩九錢,
灶班子才好為之開廟裝臟。
命樁詭連同此前數個夜間,蘇午油炸的過路小詭,填充作神靈五臟,
這尊灶君神靈的命格,已經達到九兩七錢。
蘇午帶著青苗、秀秀走下廟殿前的臺階,便在前面的四方平臺上,看到正布置供桌,設下法壇的老道,
經過織錦山厲詭一事,
老道頭發白了更多,
此役令他最得用的桃木劍中封押的厲詭雪詭,也淪為詭棺槨的一部分,
那座棺槨本身就是一只厲詭,
若按照密藏域的體系來劃分,
這厲詭是一只極其罕見的非命類厲詭。
非命,即是非屬于生靈之類。
同時,詭棺槨中的那床壽被,究竟是何來歷,有甚么跟腳,眾人至今尤未探明,只知道壽被上繡畫的西王母宴樂圖能夠吸攝厲詭進入其中,成為其中的仙人。
蘇午油炸封押的,僅是詭棺槨這個整體,
至于其中的壽被,
乃至躺在里面的師父究竟是甚么情形,
是否也被封押,他卻難以確定。
那副棺槨以他目前的力量,再加上老道的手段,也休想將之打開
棺槨封閉,令師父與眾灶班弟子陰陽相隔,
但同時亦為眾弟子保留了一個念想。
或許真如師父所言,這副棺槨乃是可以令人成仙的棺槨,說不得甚么時候,師父會再從中走出來,屆時已然成就仙人之身
“石碑準備得如何了
立好碑以后,
老道便可以向天請表,為你師父正式立下灶君的名號了。”老道擺弄著法壇上的東西,見蘇午走來,便開口說了幾句。
蘇午道“已經好了。
我去幫珠兒把石碑搬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