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瞬間
墓碑召來的灰黑土壤忽然停止向蘇午漫溢的趨勢,
轉而迅速在肖志仁腳下鋪開,
將他吞沒進墳墓里
“該死”
被血管叢簇擁著,變成一個巨大血瘤的白何龍見到肖志仁的動作,左眼也變得一片血紅,滿臉狂怒、驚恐之色
他看到肖志仁的動作,
也就明白,
對方借著自己運用厲詭力量,襲擊蘇午的瞬間,
直接借助墓詭的力量掉頭逃竄了
嘩啦嘩啦嘩啦
本該隨著自己全力復蘇厲詭力量,而引致周圍一切景象盡皆顛倒的情形,并未真的發生。
白何龍心中滿是絕望。
驚恐與怒火填滿了他的胸膛。
他看著那些墳土漸漸停止蠕動,緩緩平復如初,
仿佛看到了已經逃生成功、揚長而去的肖志仁
“該死的
該死的”
血管叢在白何龍眼前交織著,他看到四周有一道道由神秘文字組成的鎖鏈游曳而來,漸漸纏繞住自己這個巨大的血瘤,
比從前更雄渾、更純正的詭獄力量從鎖鏈上散發,
拖拽著化為血管叢的倒吊之詭,
將它與白何龍自身相剝離
厲詭的力量,也隨著它被剝離,逐漸從白何龍身上消褪
這個時候,
自身的任何掙扎都沒了意義。
白何龍只恨自己太蠢,
只恨自己誤判了肖志仁的決心他死了兒子,又被蘇午殺掉了侄子,本該悲痛不已,拼死一搏的人是他才對,怎么到了最后,自己拼死一搏,
卻為他逃脫蘇午的追殺爭取了機會
肖志仁該死啊
該死
白何龍內心瘋狂咒罵著,
他自身被從一根根血管脈絡里剝離了出來,渾身血淋淋的,被自己所容納的詭韻侵蝕過甚的軀殼,此時一失去厲詭力量的支撐,就變得虛弱無比。
當下的白何龍,比其先前看來,直接老了幾十歲,
儼然就是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
他背嵴句僂著,顫顫巍巍地抬頭,看向那座由詭獄鎖鏈盤繞交疊的座椅上的青年,到現在他才明白,對方究竟掌握了詭獄哪個層次的力量
是超出他們預想的最高層次的力量,
白何龍懷疑,就連典獄長都不一定能擁有這個層次的力量。
詭獄的所有權限都對蘇午開放,
鎖鏈不斷抖動,發出熱鬧的響動,
竟像是在迎接這個人的回歸
白何龍看著蘇午,嘴唇囁嚅著,想要說些什么。
可惜他話還未說出口,
就聽到了蘇午澹澹開聲“死刑。”
死刑
詭獄何時有過這種刑罰
白何龍腦海里念頭一轉
下一瞬,
一條鎖鏈從天頂垂下來,
纏繞在他脖頸上,將他勐地提起
他四肢劇烈掙扎了一小會兒,就倏忽僵直下去,完成了這場刑罰。
嘎啦
黑霧籠罩下的一扇柵欄門打開來,從中延伸出一條條鎖鏈,將白何龍那只游蕩在外的倒吊之詭勐然纏繞住,拖進了牢籠中。
不論是白何龍,
還是那四個大區隊長容納的厲詭,
俱未超過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