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么可能”武士一時失聲,
被阿熊家老帶領著,直接將春野家清洗干凈,連為春野家出頭的安陸陰陽師,都被眾武士斬殺,他們本以為自己已經掌握了局勢,完全勝券在握,
哪能料到,僅僅只是一個時辰不到,
自己背后的家族就淪落到即將傾覆的命運了
如此結果,
武士不能接受。
阿熊掃了他一眼,惡詭面具下的面孔浮現一抹譏諷的笑容,沒有再出聲勸解什么。
權力的游戲總是如此殘酷,
而掌握這場游戲的人,從來不是權力者,
不是局中的任何一個人,而是每一個微不可查的、被大多數人忽略的瞬間。
蒼穹中光芒淺淺的彎月,已完全被黑暗遮蔽。
昏冥夜色里的井上家庭院,也被黑暗淹沒。
那些銘刻于廊柱檐角的赤漆、金漆咒語,都在如寒冬的河水般的詭韻侵襲下,融化、消解、消失無蹤
在庭院四下巡邏的武士,變成了黑暗里靜默的石俑,
仆人家卷們尚在房屋里沉睡,便因寒冽的詭韻縈繞周身,而不得不從睡夢中驚醒,進而看到一叢黑發從木地板上長出,
一顆石造的女人頭從墳起的木塊上顯現,
那女人頭朝他們露出笑容,
于是他們也在驚惶中變作冰冷的石俑。
死亡席卷了井上家。
隨著石中女在庭院里、在房室間到處游動,
井上家庭院里數百余人,
一下子死了半數以上。
石中女從泥土、從地面上冒出來的身形越多越多,最開始只是一顆頭顱,到后來至于脖頸、至于胸口、至于整副石頭身軀都從地面下冒出來了。
它不再在泥土下潛行,
石頭身軀下像是安裝了滾輪,讓它可以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任何方位,
強烈的詭韻從那副石頭身軀內散發出,
所過之處,
驚惶的叫喊、狂亂逃跑的腳步聲紛紛響起。
有些人未有看到它嘴角的笑意,得以從它面前逃脫;
有些人則被它嚇得呆住,直至目視到它嘴角的笑容,自身也變成呆立的石頭。
惶恐與黑暗一道,覆蓋了整個井上家的庭院。
那些在石中女面前逃生的人,
也終究沒有生存得更久四個脖頸上掛著鈴鐺的草人,擔負著被水浸濕的巨大木匣,撞碎井上家庭院的正大門。
木匣立在大門的臺階下,
匣蓋一寸寸被抽出,
露出內里一個纖瘦的、梳著繁復發式、穿著吳服的女子來。
這個女人的四肢都軟塌塌的,像是一副沒有骨架支撐的血肉皮囊,在她的背后,綁縛著一副大字形的木架,
正因為木架的綁縛,才讓她的身體得以在地面上立住,
不至于直接在地面上塌成一堆爛肉。
她背后的木架顫抖著,
帶動她脫離了木匣,
顯出她沒有眼珠、鼻梁、耳朵、牙齒與舌頭的平整面部來。
黑洞洞的眼眶、嘴巴里,像是有水液流動。
她微微一低頭,
嘴巴張開得更大,喉嚨里發出聲音“嗚啊嗚啊嗚都都都”
空響聲變成了水液淹沒浸灌的聲音,
一股血紅的水流從她嘴里噴出來,
塑造成一個下巴尖尖、眉毛畫得像是一個圓點、眼神空洞、鼻梁高挺的女人形象,那女人形象的水流脫離她的嘴巴,開始往整個庭院漫淹。,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