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石室內,爐火將周圍石壁映照得暗紅。
火光扭動下,
石壁上鑲嵌著的一個個人形好似都在蠕動著。
叮當叮當
安綱滿頭汗水,手持一柄小錘,在對側蘇午的鬼手拎起大錘,重重地砸在通紅刀胚上,濺落無數火星以后,他便要緊跟著拿小錘修整大錘砸下的印痕,務必保持刀筋的正位。
燭照使用鬼手鍛打刀胚,
時下根本就不消耗氣力。
并且,他自身還完全沉浸在心之鍛、鬼神鍛的狀態中,
入墨圖的力量疊合在鬼手之上,隨著每一次落錘,深入到刀胚之內。
安綱此下是在配合一只厲詭進行鍛刀,他的體力、速度、入墨圖力量都與疊加了入墨圖的鬼手完全無法比擬,追趕對方甚為辛苦。
他周身延伸出的諸多非人手爪,
此下紛紛虬結起來,兩雙恐怖手臂從肩上長出,接過手里的小錘。
更聚精會神地配合對面那條覆蓋著斑斕圖桉、好似被一條條蟒蛇纏繞起來的鬼手,對刀胚進行持續地鍛打、修整
墨跡鎖鏈衍生出的神韻,在蘇午腦海里盤旋。
他自身的意不斷與鑒真留下來的神韻交融,試圖通過那般神韻,進入到天人交感的境界之中去,
但自身循規蹈矩,意隨神韻轉動,卻始終難以真正進入到鑒真曾進入的那種狀態里,
如此,也就無法徹底與神韻交融,踏足天人交感之境。
當下的蘇午,處于一種恍忽與清醒的狀態之間。
旁觀狀態下的自身,會持續將鬼手的力量滲入刀胚之中,改易這柄殺生石刀胚的結構,使之更加適應被鬼手拿捏。
主觀狀態下的自我,則在跟隨鑒真的神韻不斷揮舞鐵錘,
仿佛鑒真在他身上復活了,此時鍛打這柄刀劍的人,不是蘇午,而是鑒真一般
倘若以如此狀態持續進行下去,
這柄苗刀最終品質亦不會差多少。
然而,蘇午的意實在太強橫,哪怕是沉浸于鑒真的神韻之中,亦在時刻想要主導鑒真的神韻,如此便導致他與鑒真神韻若即若離,
自我一會兒分裂成鑒真,
一會兒又變化成自身,
難以統一協調。
這般在短時間內鍛打還不會出錯,但時間一長,兩種不同風格的鍛刀技藝出現在一柄刀上,二者又難以融匯貫穿,必然將導致整把刀都出現巨大的問題,
甚至淪為一把庸品刀劍都極有可能
“安綱君”
蘇午手中大鐵錘尤在不停鍛打鐵氈上的刀胚,他同時抬起頭,向安綱出聲道“把小鐵錘給我吧,接下來我一個人鍛造這把苗刀就可以”
聽到蘇午所言,安綱頓時滿面通紅,把小鐵錘遞向了蘇午伸過來的手掌,
他神色慚愧道“看來是我才能不足,拖了燭照君的后腿
抱歉了,燭照君”
說著話,安綱退到了后面。
蘇午搖頭否定,道“并非安綱君的問題,是我個人出了點問題我有了一些體悟,需要獨自鍛打才能得到驗證。”
他任由鑒真神韻流轉于自身的意中,
主導自己的雙手招引入墨圖的力量,鍛打刀胚。
而蘇午自我的意識則融入鬼手之內,
手持大鐵錘,
與鑒真神韻互相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