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個時辰后,再繼續行進”
如非親眼見到晴子小姐手刃了備前國守派來的陰陽師,斬下敵人首級,武田信雄當下已經作出主張,令武士就地修整了,只會象征性地詢問晴子小姐一二。
當下他卻是主動將決策權交還給了晴子。
“我正有此意。”晴子點了點頭,“令四面前出的哨探收攏回來。
我們就地修整一個時辰。”
“是”
諸武臣同時點頭答允。
晴子坐在馬背上,深吸了一口氣,渾身倏忽繃緊周身的骨骼血肉都因她這一下繃緊身形,而產生極度的酸痛
她握緊韁繩,翻身從壯馬上跳了下來。
一些汗水順著臉上的白龍面具縫隙滑落。
有武士走近前來牽引好了晴子的戰馬,
眾武士得到將官的指令,大都盤坐在周圍,小心翼翼地拿出隨身干糧,慢慢食用起來。
他們動作輕盈,都不敢發出太大的響聲。
一旦響聲稍大,立刻就會得到上司的低聲斥責。
晴子站在原地輕輕活動著身體,
她不敢坐在地上,
連續一夜驅策壯馬奔行,且穿戴厚重甲胃,縱然她現下每天都在服用蘇午留下的藥湯,一時間也承受不住這般劇烈的運動。
當下晴子一旦坐在地上,她懷疑自己很難再從地上爬起來。
她努力活動著身體,
盡可能地緩解著周身骨骼、肌肉的酸痛感。
井上家的三個武臣各自摘下頭上的頭盔,將頭盔夾在腋下,大步無聲地朝晴子聚集而來。
彌生女首先開口道“將軍,現下修整一個時辰,您可以將自己的頭盔也摘下來,稍微喘口氣沒有關系的。”
頭盔貼著耳側、下巴處的皮膚,一會兒冷一會兒熱,覆蓋面孔極不舒服。
但晴子更怕被人看見自己當下的軟弱樣子,
聞言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不必了。戴得久了已經習慣了。”
“是。”
彌生女未再多言。
幾個將官沉默無聲地盤腿坐下。
晴子活動了一陣,在身上容易觸碰到的部位,涂抹了一些燭照君送給自己的藥膏,覺得身上的酸痛感緩解了不少。
她手掌按住腰側的雷池刀柄,
目光梭巡四周。
黑暗下的深林里影影綽綽的,
不知黎明何時才會來臨。
武士群里有人發出輕微的鼾聲,又很快在他上司的呵斥中止住打鼾,恢復了清醒。
晴子望向天空,
天上不見明月。
這個時間,燭照君應該在前往京都的某段道路上停留,現下還在睡夢中嗎
還是一整晚都默無聲息地守在營地旁
燭照君如果在這里,自己可以不用這么辛苦無路賽晴子,不要有這樣的想法,你要振作,你已經就是井上家的主人了啊
四周有一些輕微的響動,
一陣風刮過,
那些細微的響動又都消失不見了。
晴子才掐住自己的思緒,數個黑乎乎的東西從黑暗的深林里飛出來,落向井上家的武士群。
其中有一個直直地投向她,滾落在了她的腳邊
她借著微光,看到腳邊的武士。
月代頭,尖下巴,臉上有刺青
這是本家外放出去的斥候武士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