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看到灶班子開廟必須要有的石造火盆,說明這座廟確實是個正常的泥胎廟,而非詭泥胎廟。
“老人家怎么知道這座泥胎中間修補了多少次的”蘇午一邊向老者詢問著,一邊從香爐旁拿起一炷香,在燭火頭上點燃了,插入香爐中。
他看著那徐徐燃燒的線香,
耳畔響起老人的聲音“我們家祖祖輩輩都守這座廟啊,當然對這個清楚
我記事的時候,這廟是我爺爺在守。
我爺爺過世了,
爹老了的時候,他便來守廟。
等他不再啦,
我從外面打工回來,也老了,就由我來守廟。”
“從這座寺廟建成以后,你家就一直在守這座廟”蘇午豁然轉頭注視著老者。
老人坦然點頭道“對啊。”
“那你家守了這座廟這么多年,
難道就未留下甚么文字記載、記錄一類的東西嗎”
“嗨
以前識字的人哪有這么多
莫說留下文字記載了,以前就是能寫自己名字的也沒幾個。
今年來我倒是開始記載這廟里東西的損壞、修補記錄了,但你應該不是想看這個吧”老人搖搖手,笑著說道。
蘇午一時默然。
老人觀察著他的神色,這時候從懷里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根來遞給蘇午,蘇午擺了擺手,道“我很少抽。”
他現在已經基本沒抽過煙了。
老人把煙點上,
吧嗒吧嗒地抽了半截,
煙氣遮掩住了他的臉,
令他的眼神顯得有些虛無縹緲。
他一邊噴云吐霧,一邊道“說起寫名字,我倒記得我爺爺跟我說過一件事我們家這個李,和湯城本地的湯州李,以及后來逃難過來的大棗李都不是一股的。
我們家這個李,是捉虎李。
那位捉虎的仙人請了我的先人幫忙,送了他的姓氏給我的先人哩”
李
蘇午閉上眼睛。
想到師父遞給自己一根樹枝,讓自己把李午、李岳山兩個名字一筆一劃地寫給他看。
“這白蘿卜,脆甜,燉個羊肉燉個湯,好喝得很”
“夠啦,已經夠多了,吃不完的,李爺爺。”
“再拿點,再拿點”
硬是拿大白蘿卜把塑料袋塞得滿滿當當以后,李老頭才揮手與蘇午一行人告別,他倚著廟門,看著蘇午一行人上了越野車,黑色的車子駛入來時的路,漸漸消失在深林中。
老人又掏出一根煙來,
夾在手指間,并沒有點燃,
他眼神中有些困惑。
困惑于自身為什么會毫無來由地,對那個陌生的男青年民俗學者那么親切
難道是因為我們兩家祖上沾著親
李老頭被自己腦海里突然浮現的想法逗笑了,
他點燃香煙,吧嗒吧嗒地抽著,轉去廟宇后院看看飯煮熟了沒有,準備吃晚飯了。,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