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腳沒有命格其實大真人、大宗師們遇著的詭奇情況也極多,這種批算厲詭命格,卻發現它沒有命格的事情,并不鮮見。”
老道捋著頜下胡須,停住腳步。
在一處平坦地帶向蘇午繼續講述一路規避種種看似微小、實則都潛藏殺機的意外,讓他也有些累了。
他繼續道“當時的大真人、大宗師閉門研判一日以后,終于肯定,那雙腳沒有命格的原因實因它們并非是完整的厲詭。
你可知,yhugu
厲詭有完整與殘缺之分”
老道看向蘇午。
蘇午神色平靜,搖了搖頭“好似隱約聽師父提起過,但仔細一想,師父說的與道長說的似乎并不是一回事。”
“陰喜脈到你師祖那一輩已經十分沒落啦,
有些東西,你們這一脈沒有傳承也是正常的。
現下你就知道,
厲詭實有殘缺與完整之分了吧”老道笑了笑,道,“多數殘缺厲詭,自身較為羸弱,可以直接在炸詭油里被炸成神靈五臟。
也用不著去批算這些小詭的命格。
但似那一雙斷滅閭山法脈的腳掌,你覺得它是可以輕易被炸了的嗎”
蘇午搖頭否定。
這樣想來,有些殘缺厲詭縱然沒有命格,但因它們自身較為羸弱,依舊可以輕易被油炸成神靈五臟但有些厲詭,譬如那雙斷滅了閭山法脈的腳掌,其哪怕亦是殘缺厲詭,
恐怖程度也遠遠超出了荒級
此種厲詭又未背負命格,實是灶王神教的油炸詭法都束手無策的那一類
如此那雙腳的其他殘缺部分,若是湊成一個整體,該是何等的恐怖其命格會否直接達到九兩九的重量,根本無法被油炸
腦海里念頭轉頭著,蘇午跟著玄照老道下了山坡。
穿過了一片枯樹林。
玄照老道對此間已經漸漸熟悉起來,但亦不敢有絲毫大意,步步為營地行在這看似正常,實則危機四伏的山谷中。
“晦詭已經在數十年的歲月里,漸漸移轉了此間的山川地勢。
此間情景,與我安葬三師姐時見到的那般已經大不一樣了。
好在它雖然移轉了山川地勢,但顯然未有將地脈之間的裂隙缺口修補干凈,通過這些痕跡,我還是能大概判斷出我們是在什么方位,該往哪個方向走的。”玄照在前頭走著,偶爾回頭與蘇午交談幾句。
蘇午消化了玄照老道先前所言,
忽而抬首,向玄照問道“道長,這晦詭莫非也是如斷滅閭山法脈的那雙腳一般,亦是一個殘缺的厲詭嗎”
“或許是。”玄照老道點了點頭,遲疑著道,“反正近些年來,茅山巫一直都未批算出這厲詭的命格,貞景師伯祖將晦詭帶入陰間之時,都未留下過關于這個厲詭命格批算的只言片語。
它的災晦詭韻,可能招來其他厲詭,
我因此隱約有些思量會不會它持續不斷散發災晦詭韻,引來其他厲詭聚集正是因為它在尋找自身缺失的其他部分”
玄照老道的猜測,讓蘇午心中毛骨悚然。
他根本無法回應玄照這個問題,
兩人就此深談下去,說不定本來沒有可能發生的事情,也在這災晦詭韻聚集的鬼蜮之中,因為某個意外而發生了
這時,玄照也意識到自己出言不妥。
他深深地皺緊眉頭,未再多言,帶著蘇午穿過樹林,臨近一條水液漆黑、湍急奔流的長河岸邊。
在晦詭鬼蜮之中,言多必失也可能成為引發意外的原因之一
河水不斷浸潤兩岸砂石,那些漫上河岸的水液,皆清澈無比。
然而水液回歸河流后,
又變成一片漆黑。
猶如深潭。
“這條河河流之下,就是晦詭移轉山川地勢造成的難以彌補的裂口。
和先前我們走過的傍山深淵一樣。
落入其中,立刻被鎮壓進重山之下,永世不得翻身”
玄照神情嚴肅地提醒了蘇午一句,他隨手撿起塊石頭丟進黑河之中,石頭都未被湍急河水沖走,而是直接打著旋兒往黑河下沉,須臾間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