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照洗好了藥布,將藥布掛在一棵樹枝上晾曬,轉回頭來看蘇午還赤著上身坐在溪邊發呆,便瞪眼道“你這孩子,現在傷勢也已經痊愈了,還要老道給你穿衣服不成
天氣還冷,坦著上身也不怕著涼了”
說著話,他卻還是走過來要幫蘇午穿好一身玄色的道袍。
蘇午拒絕了老道長的幫忙,
自行穿好道袍,
把漸長的頭發盤起一個發髻,拿木簪別好,在溪邊洗了一把臉。
旁邊的空地上,玄清正與玄玦盤坐在地上閑聊著,見蘇午和玄照一同走來,二人目光都聚集在蘇午身上,一時間未有作聲。
直到蘇午走近以后,
玄清拍了拍大腿,忍不住贊嘆道“雖然紅粉顏色最終也不過是一抔黃土,不過人長得英俊些,總還是有許多好處的。
能多日幾個女人。
若李午早在我們茅山巫做道士,咱們茅山巫平日里來上香的女客必也要多出一倍來。
我曾在南藏書樓的歷練室內看過一本書,
書中說從前有個道觀,那里的道士主修陰陽交丨媾大樂賦”
“師兄”
玄玦黑著臉打斷了玄清的話“莫在提那些歷練室里的破書了”
“怎能說是破書
凡書籍者,皆各有各的用處。
歷練室里那些書籍,最能助道人穩住道心,更不能說是破書了。”玄清搖頭晃腦地反駁。
玄照聽二人說話云里霧里,便忍不住也問了句“那南藏書樓的歷練室里,究竟都有些甚么書也叫二位師兄有這般爭議”
自他拜入師門以后不久,
南藏書樓即為雷火焚燒干凈。
他自是無緣去南藏書樓的歷練室內歷練道心了。
“各位,
不要再說甚么南藏書樓的事情了。
當下須盡快為李午傳度授箓。
此后,
我們還須商榷該如何解決茅山巫祖庭今時之困。”玄照的褡褳袋內,一枝桃枝悄悄伸出來,打在玄照臉上,桃枝頂端的那朵花包里,悄然浮現一道似真似幻的女冠虛影,
女冠細小的手掌捏著玄照的一點點耳垂,就讓玄照疼得齜牙咧嘴。
她抿嘴輕笑著,空靈的聲音落入眾人耳中。
“是是是,正事要緊,正事要緊”玄照連忙附和三師姐玄璧的話。
玄清、玄玦也都點了點頭,
止住繼續就南藏書樓歷練室辯論的話頭。
玄清神色一肅,朝李午招了招手,李午走到他跟前蹲下身來“李午,今時茅山巫祖庭有難,我等不能為你在祖庭傳度授箓了。
當下儀范簡陋,望你莫要因此心有怨懟。”
蘇午搖了搖頭。
玄清站起身,與玄玦同立在法壇后,他指了指法壇前,令蘇午去法壇前坐定,隨后又開口吩咐道“灶君李岳山已是道門正神,你既是他的弟子,今本該由他為你傳度誓戒,不過,他今時無法在場。
是以便請他為護壇師,
以我、玄玦、玄璧、玄照我們四個為你傳度誓戒。
如何”
“好”。蘇午盤坐在法壇正前方,點頭答應道。
“入道修持每一道法門皆有各自不同的戒律,譬如修天蓬神咒,須遵北帝黑律,另有大五十戒、中三十戒、小十戒等等,對應種種不同符箓法門。
今時你初拜入道門,
我等亦與你有過約定,
是以只需你遵守初五戒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