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業火之刀整齊切開了盤結在女師公脖頸周遭的莫名氣韻,刀鋒抵近女師公的脖頸,業火的灼熱氣息裹挾著刀刃的鋒銳,輕輕擦過女師公的脖頸,
就在她修長的脖頸上留下一道血痕
殷紅鮮血徐徐滑落。
女師公目光掙扎著,緩緩閉上了眼睛。
蘇午盯著她,手中的大紅蓮胎藏并未就此斬切下去。
他并不了解所謂尸祭,
但在東流島時,后羽上皇的意識永世留存,而它與殿上群臣溝通的媒介,便是尸位人,尸位人需要承受詭韻日益加劇的侵襲,下場凄慘,往往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更換一個尸位人。
更換尸位人,自是因為從前的尸位人變成了真正的尸體。
由此蘇午亦能猜測,尸祭儀軌中的尸最后下場亦必然極其凄慘。
那么想來,亦無人會愿意主動承當尸祭儀軌中的尸。
尸多半是被脅迫著,推上尸位的。
一如那些被安上忤逆不孝、淫蕩放肆之罪名,被推上天威師公們的法壇,成為人祭犧牲的婦女。
只是這個女師公有些不一樣。
她體內隱藏有厲詭,自覺在關鍵時候能反制天蜈先生。
她也確實在關鍵時候以牙還牙,殺掉了那老道可惜她對請五通神附身儀軌了解得不多,或者說,目下的天威道壇中,非是真正的核心師公,也沒有幾個真正了解這儀軌的,能成功請來五通神的。
是以,當她殺掉天蜈先生,完成了人祭犧牲以后,
這場儀軌被她誤打誤撞補充圓滿了。
五通神真正招來,還未真正出現,就憑詭韻壓制住了她體內的厲詭
此人對此始料未及
“我受戒律,不得加害他人。
你若是無辜之輩,我殺了你,戒律便不會放過我。
更何況,
這場儀軌已經開始,殺了你,斷了壇柱子,未必就能真正阻止五通神降附它不止可以附在你身上”
蘇午眉心豎眼蠕動著,三顆猩紅的眼仁聚合為一。
他剎那間看到,纏繞在女師公身上的莫名氣韻皆化作稠密的發絲,那一束束發絲扎入虛空深處,又自江面上浮出形影。
無數長發在江面上攢動著,排開江流,擠滿了河道,猶如長鯨巨鯊
那發絲形成的河道當中,一具具尸體被拖拽蠕動,立在那發絲河流之上,頭顱、四肢向著種種匪夷所思地角度彎折扭曲,擺出種種可怖的姿勢,像是在迎接甚么
卡
蘇午一手持刀,依舊將大紅蓮胎藏抵在女師公的脖頸大紅蓮胎藏停在女師公頭顱周遭,反而阻止了周遭稠密發絲對女師公頭顱的侵蝕,讓她的思維保持了清醒
他深吸一口氣,眉心豎眼已經看到簇擁在女師公周遭的那些莫名氣韻、那在六天故鬼真童注視下轉變成一叢叢長發的事物,開始從女師公身遭撤離
先前他以陰兵吞吃愿力金錢釋放的滾滾愿力、連運握雷局咒、使打神鞭、以大紅蓮胎藏斬切詭韻,此種種方法,終究造成了五通神降附的儀軌就此僵持下去,進度未曾繼續朝前推進
但是,
正因為五通神發現了它無法降附在女師公身上,
它現下開始轉移目標了
它竟然懂得轉換目標
它是詭
還是人
是有思維的詭,還是詭化了的人
閩江河段中奔流的漆黑長發在開始爬上江岸,將一棵棵樹木拉拽入江中而江岸上圍觀的百姓,已經隨著眾北閭山弟子大喊鬼來了而一哄而散
河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