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側對著次仁丹巴,高鐵列車迅速從那片山坡前駛過,但帶不走次仁丹巴眼前的風景,他的心神完全被那高大男人與女童吸引了,視線隨著他們移動而移動。
嘎啦啦
白貞寺的呼圖克圖聽見一陣叫人牙酸的聲音。
但他對那般聲音毫不在意。
看著那頭頂一桿桿卷起的彩色旗子頂冠的高大男人在懸崖邊上立定,與天上的月牙兒遙遙相對。
枯寂、冰冷、廣袤、荒蕪的意象沖入他的心底,帶起一陣陣盤旋的寒風。
高大男人丟下手里的燈盞,抱起了身旁的女童,那燈盞沿著山坡滾落,將山坡上開滿的黑色格桑點燃成了黑色的火
那被男人抱過頭頂的女童咯咯地笑著,
清脆的聲音像是銀器碰撞發出的、讓人抓心撓肝的聲響。
而后,女童就在男人的臂膀間融化了,蠟燭一般的鮮血沿著男人寬大的袍袖,將他渾身黑布藏袍染成血紅,他頂冠上的一桿桿旗子忽然都迎風展開了
那一桿桿被旗布卷起來的旗槍頂端,釘著一顆顆血淋淋、毛聳聳的孩童頭顱
而那旗布之上,赫然縫合著一張包裹了骨骼的孩童皮囊
“嗚呀啦”
男人腦袋一晃
一桿旗幡立時前移,隨著他頭顱低下,而跟著移動到了最前方,撞開前方的一道佛牌護欄
佛牌墜落于山崖上的熊熊黑火中
那熊熊黑火,化作了瀑布滿的長發,那披著慘白月光的白色山坡,變成了一個渾身不著寸縷的女人女人雙目血紅,渾身皮膚上盡起層層褶皺,猶如是在水中泡過不知多少時間的一張人皮
這個女人這張人皮在陰風呼號下,呼啦啦一瞬間撐展開來,遮蔽了暗云密布的蒼穹,向寂靜高原上的整列高鐵包裹而來
它的雙臂被無形的詭韻撐破,撕裂成了一綹一綹。
每一綹慘白皮膚,都在風聲洗練中,變成蒼白細長的手臂
無數雙手臂,紛揚如發絲,抱向了下方的高鐵
更洶涌的、更深徹的惶恐擊穿了次仁丹巴的心神,他想要轉回頭,卻在這個剎那發現,他的脖頸根本不能動,一種難于言語的疼痛感從他周身各處泛起
“他已經死了。”
次仁丹巴聽到那位詭異調查局蘇局平靜的言語聲。
是誰死了
他腦海里閃過念頭。
車窗外的畫面化作漫無邊際的寂暗。
次仁丹巴永遠陷入沉眠。
蘇午站在他座位旁的過道里。
白貞寺的這位呼圖克圖,脖頸轉過了一百八十度,血淋淋的腦袋大睜著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后方同樣出身于白貞寺的紅衣老僧侶。
他的頸骨貫刺出他脖頸上擰成麻花的皮膚,
連著頸骨的根根骨骼,將他的胸腹部血肉、內臟統統絞成粉紅的肉糜。
毫無疑問,他方才追著車窗外那山坡上的畫面看了很久,以至于扭斷了自身的脖頸都不自知
次仁丹巴先前聽到的那陣、讓人牙酸的聲響,正是他渾身骨骼都在他頸骨大力扭動下,被擰斷時發出的聲響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