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果話音才落,一個輕靈女聲便自玄和身后那片虛空之中傳遞了出來。
伴隨著那女聲響起,云氣跟著蒸騰開來,一秀美女冠正立在那片原本空空如也的空地之上,她眉眼如畫,眼神恬淡,向張果說道“貧道而今已至此間,倒是不必閣下費力攀登真閭山來見貧道了。”
那女冠一剎那顯出身影,其之氣息、因果也跟著留在了此間。
而張果陡見鼎靈顯身,一時面色大駭在對方未有顯露影跡之前,他卻也未曾發現對方留存的絲毫痕跡
然自對方顯出身形以后,其之因果氣息便自然而然與天地產生接連,好似本該如此
道法自然
這是何等道法修行才能達到的水平
“貧道可應皇帝之請,化身下山一趟。
未知皇帝所托,究竟何事”鼎靈再次向那老態龍鐘的道士出聲問道。
不良人公署后院。
草廬之中。
諸多工匠齊聚在此,目不轉睛地看到那鐵桌旁站立的兩道身影不良帥與季大師。
此時,一片片甲葉、皮襯等諸多甲胄部件堆疊于鐵桌之上,符箓鏨刻于甲片之上,在暗紅火光照耀下,流淌著玄異的光芒,愿咒加持著諸多皮襯、部件,使諸多部件之中,隱隱傳出梵唱之音。
而不論是那隱隱梵唱,亦或符箓神光,都被一種難以言喻的易理牽連著,顯得紛亂又統一。
它們之所以會呈現出紛亂的狀態,蓋因這佛法道法諸般法門,尚且未被完全協調起來,使之兼合為一。
而這眾多的甲胄部件,之所以又顯得統一,蓋因不論佛法還是道箓之中,皆流轉著某種玄之又玄的天人真意,那一縷難以捉摸的易理。
蘇午向季行舟遞去一個眼神。
季行舟立刻會意,收攏著自己的心緒,同時雙手飛動,從那一堆甲胄部件中,不斷挑選出相互兼容并合的部件,將之拼合了起來,佛道及至諸般法門氣息,在他心意覆蓋之下,統統兼容并蓄,統合為一。
他像是在拼湊一副拼圖一般,將這堆原本雜亂無章的甲胄部件,拼湊出了一副山文甲的模樣。
但是這些甲胄部件,也只是被拼湊得像是一副山文甲了而已。
就是用沙堆砌成的房屋,縱然再像是真正的屋舍,也絕難承受住孩童一腳踢過來的力量。
只不過這副山文甲的拼圖之中,原本紛亂無序的諸般法門,皆被理順了,像一個個精密的齒輪一般,相互嵌套著,相互推轉。
蘇午看著鐵桌上被拼湊完成的山文甲,他手掌上纏繞的那一圈圈用以串聯甲胄的筋線,忽似長蛇一般游動起來,傳起鐵桌上的每一塊甲胄拼圖地雷復的易理流轉于筋線之中,借助筋線穿梭于每一道甲片部件之間,將那本就統合運轉的諸般道法,統統合并。
如水到渠成。
所有的甲片部件統統被那地雷復的易理完全連接了起來,以這一道玄之又玄的易理作為主要脈絡,均勻分布其上
鐵桌上,這副山文甲不再只是空有其形的拼圖
它在這一瞬間,五臟俱全、血液流轉,猛然間活了過來,一種新生命降誕的靈性悸動投映于在場所有工匠心底
西王母生人甲,就此而成
蘇午看著桌案上的甲胄,忽自虛空中撈出大紅蓮胎藏,一刀站在西王母生人甲上
此刀雖利,卻難斬破西王母生人甲,但因今時持刀之人實力分外強橫,是以哪怕刀刃本身無從斬破此甲,然因蘇午體魄的加持,依舊在甲胄之上,留下了一道深刻刀痕
季行舟正沉浸于造就出這副西王母生人甲的歡喜之中,陡見蘇午一刀險些割爛這副甲胄,他頓時眼神震驚,不可思議地看著蘇午卻也不只是他,當下在場所有工匠,盡皆眼神震駭,不明白不良帥為何忽有此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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