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不肯配合于我,處處看低于我,我又從別處恰巧得到了這畫作可以吸攝厲詭的秘密他沒有用了,不如死去。”
安祿山一邊說著話,一邊撕開桌上的油紙卷,露出其中一副還未被裝裱好的畫作。
他將那畫作緩緩攤開來。
鄭現心臟激烈跳動著,在燈官指骨環繞脖頸之下,已然感受到了死期臨近。只是他心中不甘,聽著安祿山的言辭,看著桌案上緩緩鋪開的一副紙卷他眼中陡然流露出幾分驚喜那副畫卷之中,流露出了某種玄妙非常的意蘊
先前喜安留在他身上的畫作,亦有此般意蘊,只是也無法與此畫中神韻相提并論
這幅畫,或許可以救自己的命
鄭現一念及此,祈求的目光便投向了安祿山。
安祿山癡迷地看著桌上畫卷,低聲道“天人真意正是此天人真意,才有通達鬼神,拘攝厲詭之能
那個喜安,不過是個三流畫師而已,偶然窺得門徑,便敢目中無人,他又怎逼的山海吳道子這樣的大家
小弟,你看此畫中天人真意,比之你喜安兄的畫作如何啊”
安祿山抬起眼來,面有笑意,眼神陰沉地向鄭現問道。
鄭現陡見救命稻草在前,其余一切已經甚么都顧不上了,他盯著桌上畫作,連連點頭,絲毫未有留意到安祿山陰沉的眼神“喜安僥幸得到一縷機緣而已,與吳道子怎能相提并論
大兄這副畫作,正能救我性命
大兄,您真為我尋來了這樣神妙畫作,您就是我的再造父母”
他話未說完,便被安祿山揚聲打斷,安祿山扯起桌上畫卷,也好似一把扯起了鄭現的心“賢弟,想要我以此畫救你”
鄭現見安祿山如此情狀,一時福至心靈,撲通一聲向安祿山跪倒下去“求賢兄救我”
他被詭韻侵及臟腑的痛楚折磨得神智都瀕臨崩潰,而今有活路在前,恰如久旱逢甘霖,又焉能放棄
這時候,安祿山從懷中拿起一顆丹丸,將之遞到了鄭現嘴邊,道“一幅畫而已。我與吳道子交好,以后這般畫作,自然應有盡有,以此畫救賢弟,自無不可
只不過,若我救了你,你反咬我一口,有謀害我之心,我豈不是只能生受”
“不會的,不會的
大兄,小弟必不會如此”鄭現連連搖頭,視眼前漆黑丹丸如無物,就是不張嘴吞下丹丸。
安祿山眼神淡淡,又道“空口無憑。
你吞下這顆供養丹罷,此密藏僧人煉造供物。只要你吞下此丹,你體內厲詭受我供養,以后絕不會謀害于我,縱你有謀害我之心,它亦會阻撓于你。
吞下罷”
鄭現看著眼前漆黑丹丸,猶豫再三。
他一抬眼,看到安祿山逐漸陰沉下去的臉色,終于下定了決心,一張口安祿山便捏住了他的下吧我,將那顆丹丸塞進了他的喉嚨眼里去
“嘔”鄭現此時再想吐出丹丸,卻已經無能為力。
丹丸滑下喉嚨,他體內厲詭便蠕動起來,一個人頭輪廓在他胸膛處浮現,一下子將那丹丸嚼吃了去。
待他吃過丹丸以后,安祿山方點了點頭。
鄭現見狀,便向安祿山問道“這下大兄總可以將畫賜予小弟了吧”
安祿山冷笑數聲,道一句“別急。”
其一句別急,反倒引得鄭現內心火燒火燎起來,竟霍地一下站起身,向安祿山叫喊道“大兄莫非是要反悔不成”
他話音未落,安祿山斥他一聲“老實點”
其體內厲詭聞聲在他五臟六腑間一打滾劇痛令鄭現眼前一黑,直接坐倒在地,身軀癱軟無力
那顆密藏僧人的供養丹效力非凡,今下就開始起作用了
鄭現癱坐在地,只能看著安祿山從褡褳里取出一張不知是何種獸類的皮囊,以及一盒漆黑的油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