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拋鐵爪上墻。”
“點火,想辦法點火扔進去燒。”
“弓手盯著墻頭,有人冒頭就給我射。”
作為一名牛錄額真,拔齋反應極快,幾句話就把要做出的應對給喊了出來。他身后拋鐵爪的建州精兵也不用多吩咐,勾住木墻后一躍跳過壕溝,手腳齊用飛快的向上爬。一按墻頭就要翻進去。
鐵爪的繩索落下,拔寨連忙抓住也奮力從溝底向上爬。他腦袋向上看,卻看到爬上去那名建州精兵才剛剛站直身子,忽然嗖的一箭命中其前胸——這名精兵當即仰頭后倒,撲通一下就跌落下來,掉進了木墻外壕溝的水中。
水花濺了拔齋一臉,可他卻沒空膽怯恐懼,繼續向上爬。因為這時候越是遲疑越是死的快,待在木墻外可什么也干不了,必須翻墻進去廝殺才行——攻城戰最開始總是最血腥殘酷的,八成的傷亡都是在這一刻產生。
拔齋攻破過不少城寨,他知道自己現在該干什么,他的手下也都知道。沒人抱怨,沒人猶豫,甚至沒人大喊大叫,所有人都卯足勁想要殺進去。只要能殺進去真刀真槍的砍幾下,那些躲在木墻后的軟蛋就會立刻潰散。
可就當拔齋爬到一半時,他忽然看到墻頭呼呼的丟過好些火把來。火把落地照亮了他的后背,也照亮了一個個正在跨過壕溝爬墻的建州精兵。這火光一照,拔齋就立刻心知不妙,他立刻將身體貼近正在攀爬的墻面,左顧右看想知道這寨子里的人要搞什么鬼?
嗖嗖嗖的利箭不斷從木墻的兩側射過來,火把照耀下的建州精兵們被當成活靶。這時候他們要速度沒速度,要隱蔽沒隱蔽,一個個都站在原地想著跨過壕溝。一波箭雨過來當場射倒了十來個人——有人被當場射死,有人被射傷大叫。
借著些微火光,拔齋才看到這寨子的木墻兩面各伸出個小小箭樓,一排弓手就站在箭樓上從側面不停的射他們。而他安排在正面掩護的弓手就被箭樓的木墻給擋住了,連干擾都干擾不上。
“這是什么人修的破寨子?怎么還有這么些門道?”拔寨大罵幾聲,手上卻不停繼續爬。這時候退下去是不可能的,唯有繼續攻擊才行——至于死人,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翻進去,翻進去,不翻進去我們都得死在外頭。”拔寨大聲呼喝,并且身先士卒的搶上木墻。冒頭后對面就嗖的射來一箭,他身子一低就輕松避開,操起背著的砍刀就跳下木墻。
等著腳下落地,拔齋心里頓時一陣踏實。他仰頭狂笑,哪怕面對十幾支扎過來的長矛也無所畏懼,“你們這些包衣奴才,也敢跟拔齋大爺打?”
拔齋‘筋骨三層’的修為,當先一聲怒吼,聲波之中暗藏靈力,迅疾擴散。撲向他的十幾個長矛手眼看就要將他捅幾個血窟窿,卻被這吼聲弄得如遭重擊,紛紛頭暈目眩——這長矛上的力度頓時弱了大半。
拔齋大喜,倒地一撲就朝長矛下滑了過去,手中砍刀順手一劃,對面持矛的奴隸頓時連連慘叫,抱腿跌落。圍攻他的長矛手們頓覺驚悚,好似腳下有毒蛇般不斷后退,生怕也被逼近的拔齋砍中了腳。
拔齋這里突破一個點,后頭立刻呼呼的翻進來七八個建州精兵。他們默契的形成個半圓,各舉刀槍擴大占領的地盤。在這種面對面的搏斗中,沒有經過嚴格訓練的奴隸不說有沒有相當的格斗技能,甚至根本沒用足夠的心理素質與之對抗,呼啦啦的一下就退開了。
周青峰不在這個突破的點,一時間只有幾名要塞內褚英留下的女真兵卒與拔齋對抗。可看到拔齋這邊翻墻進來的敵人越來越多,好些兵卒干脆扭頭就跑,士氣跌倒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