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下,就聽店里響起一聲脆響。周青峰抬頭一看,聲音來自店柜臺方向——店掌柜原本正在喝茶,聽到五萬張這個數字失手把茶蓋掉桌上了。店內的伙計更是直眨眼,反問確認道:“您要五萬張?”
“五萬張又不多。”周青峰心算了一下答道:“一百張一錢銀子,五萬張不過五十兩銀子。我沒算錯吧?”
店伙計點了點頭,柜臺后的掌柜已經搶步趕過來,笑臉相迎的拱手道:“恕在下眼拙,敢問公子高姓大名?”
“我姓周。”
“周公子真要五萬張黃榜紙?”
“有貨嗎?”
一旁的伙計忍不住說道:“公子,你可要想明白,五千張就夠寫好久,五萬張能寫一輩......。”
不等伙計說完,掌柜就喝道:“不長眼的,還不給周公子泡茶?”他回頭又笑道:“周公子請這邊坐。只要公子需要,五萬張黃榜紙一點不是問題。”
大明北地文教不興,搞的科舉出卷子都跟南方不一樣。這撫順邊荒之地,能進學的就更少了。五十兩銀子在周青峰看來不多,可他進的這家文店一年也賣不出五萬張紙。在店掌柜看來,眼前這少年若不是在騙人,就是個冤大頭。
周青峰不打算喝茶,畢竟現在城里鬧瘟疫,隨便在外面吃喝是給自己找不痛快。他直接問道:“有現貨的話,明天我就讓人把銀子送過來,你給我把貨送上門吧。”
周大爺追求效率,店掌柜卻沒想到他如此利索。后者為難道:“小店現在只有不到五千張,其余的還要去庫房調貨。”
“哦,沒關系,你庫房在哪里?”
“在......,在沈陽。”
周青峰當即臉一沉,心想:“本大爺好不容易親自出來采購,你個掌柜的在逗我。”他又問道:“你這店里到底有多少張存貨?”
店掌柜一臉糾結,暗想:本店平時遇到的客人都是十張幾十張的買,一次買一百張已經是豪客。您這開口就要五萬張的真心沒見過。他擔心自己胡說話反而把買賣攪黃了,只能實話說自己店里只有大概兩千多張。
“周少爺,這黃榜紙價格便宜,紙質上佳。平日買的人一向很多,今日店內存貨不多。若是少爺愿意付個定金,我立馬派人去沈陽調貨。”店掌柜看來是很希望做成這筆買賣。
周青峰卻轉而開口道:“五十兩給我十萬張,我給你下五兩的定金。”
啊......,這是一口氣就給我砍了半價啊!
店掌柜不但不生氣,反而很高興。只是他臉面上卻為難道:“周少爺,本店本小利薄,五十兩十萬張實在是要虧死的。”
“我再要一百支兔毫筆,墨和硯臺也要一些。”周青峰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