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撫順大變,哪怕官場無人反對,私底下定然會有人跑去沈陽甚至遼陽告狀。雖然李永芳還在,我也不懂幾位老爺的謀劃,可還需小心謹慎才行。畢竟眼紅嫉恨之人數不勝數。
老朽虛度五十多載,對大明官府實在是厭惡透了。貪官遍地,惡吏橫行,百姓困苦,民不聊生。我其實早就盼著這世間再次出個救星。遼東的明軍早就腐朽,絕對不是幾位老爺的對手。鬧得越大,日后招安也容易。”
穆思年似乎覺著自己說太多,訕笑著又說道:“我知此事必然隱秘,決不能輕易與外人說。老朽一時激憤,只想表明心跡,倒是唐突的很。哎......,還是說說這宣傳之事。
現今撫順大權旁落,幾位老爺治理民政的本事是無需擔心。民間輿情只需鎮之以靜,老朽想著何不尋些說書先生上街宣講。或者找幾個戲班子辦幾場廟會,消息自然就朝四里八鄉傳播了。”
“我們已經有收編城里說書人的打算。我們甚至想要辦報紙,盡可能每天一期,專門寫一些市井新聞,配合我們接下來的工作。”李樹偉說道。
“報紙?邸報?”
“差不多,刊登的卻不是朝廷上的那些破事,而是跟市井百姓相關的新聞。比如說糧價漲跌,商鋪廣告,邊關敵患。說書的人拿著報紙就可以到處宣講,讓老百姓知道當前局勢。這樣也方便我們引導民心。”
“這可要花不少錢了。”
“一個月幾百兩銀子的費用,我們還是花得起。”
聽著一個月要花幾百兩,穆思年一時張口結舌。他在鄉間辦個私塾,能來上學的孩童就沒幾個,平日里還要靠他下地種些糧食。有些孩童的家長沒錢付學費,就只能幫穆思年干活折抵。一年到頭他都未必能賺上個二兩銀子。
穆思年原本想著能雇傭上三五個人到處宣傳就算不錯了,可想著李樹偉一開口就是幾百兩銀子,“這......,這得雇多少人呀?太奢侈了吧。”
“城里說書的大概有一二十個。每個人二兩月薪保底,他們應該都會來干活。此外辦報紙需要幾個文筆不錯的書生,......。”
“我.....。”哪怕兩人坐的很近,可穆思年還是迫不及待的高聲喊道,“老朽能寫會畫,不管是八股文章,還是市井故事都可以。老朽還能畫些配圖,就是不太好雕版印刷而已。根本不需要什么尋常書生。”
說書的都能拿二兩月薪,穆思年覺著自己能干的更多,好歹也有個三兩吧。可李樹偉卻笑著搖頭道:“給報紙寫文章這事還是找人來做的好,老爺子你可以在報社掛個主編,負責糾察錯漏。”
嘚......,一個月三兩應該是穩了。
穆思年剛剛還一副老憤青的情懷,現在卻滿心老農民的現實。他點點頭,沉住氣暗道:穩住,穩住,不能太高興顯得眼皮子太淺。好歹得給自家靈兒留個臉面,不能讓人覺著她爺爺見錢眼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