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望山一開始還有意從‘革命軍’的條例中學習幾手,當他很快將發現這些打擊縉紳,加強監督,多重制衡,提升教育的管理理念跟白蓮教那些裝神弄鬼的花招完全背道而馳——一個是要秩序,一個是要混亂。說白了就是白蓮教學不了。學了得話,自己先完蛋。
作為一名罪案累累的惡棍,許望山對這些管理條例可謂是恨之入骨。有一天,退休的孫老爺子發揮余熱來干部學校上課,談及這些條例不少都是他制定的。許望山立刻恨上了老爺子,在跟蹤過老爺子幾次后,他就下手毒殺。
下毒之前,許望山只當孫老爺子是個普通的反賊教授,覺著自己殺了也就殺了。可等孫老爺子一死,‘革命軍’反應之爆裂超出了許望山想象——全城戒嚴,四下緝拿,城內所有人都被反復查驗。
許望山一直仗著自己高來高去的本事逃脫追捕,向來看不起朝廷捕快和市井的販夫走卒。可當看到整個金州城的百姓都在議論如何抓捕兇犯時,他真的有種莫名的恐怖——再牛逼的人,你也得吃喝拉撒呀。當身邊任何一個人都會將你的行蹤上報,這連逃都逃不掉。
許望山想要逃走,卻又舍不得自己當前在‘革命軍’內部獲得的地位。‘革命軍’占據海蓋復金四衛已經兩個月,局面不斷穩定,不會再胡亂招募人員。可師父徐鴻儒命他攪亂‘革命軍’,這要是逃走了再想混進來就難了。
戒嚴兩天后,周青峰下令解除白天的戒嚴,只在夜里限制城內人員流動。老百姓對此早就習慣,許望山也得以離開干部學校,出來打聽打聽消息。他走出校門就看到外頭貼著一張告示,卻跟兇案無關,反倒是即將搬遷到金州的‘革命軍’教育部發的通知。
‘革命軍’內部辦學太亂了,師資力量分散導致教學水平參差不齊。負責教育的尹虎要求集中辦學,幼兒教育,初級教育,中級教育都是打基礎的,再到高級教育分開不同的系培訓專才。
比如干部學校將改為管理系,農業部的培訓班將歸入畜牧,水利,農產品種植和加工等科系。此外還有采礦系,冶金系,機械系,金融系等等。
高級教育將被稱作‘金州學院’,集中力量培育‘革命軍’急需的人才。告示前圍攏了不少百姓,有宣傳科的人正在念給大伙聽。當得知所有教育都將強制實行,高級教育還能賺錢時,百姓們就議論開了。
許望山對著告示直皺眉,這又是白蓮教沒法學的地方。這樣辦教育花錢就跟淌水一般,他在干部學校只待了一個月,用掉的紙張就比得上過去數年。學校里還包了一日三餐,吃的特別好。所有學員一個月還有一兩五錢的銀子,學成之后還包工作,這日子真是太好了。
相比之下白蓮教只靠師徒傳承,徐鴻儒一輩子也就招了這么幾個弟子,不少絕藝還不輕易傳授。那像這‘革命軍’的學校,只恨學生學太慢,就差像填鴨子似的把知識硬塞進學生腦子里。許望山對此有深深的危機感。
“這教育部尹虎是什么人?”許望山看到告示下的簽名,他心中又升起殺意,就想像毒殺孫老爺子一般將這名‘尹部長’也弄死。在他看來只要把這些領頭的賊酋除掉,那白蓮教自然就安全了。他站在人群中聽百姓議論就想收獲點消息,卻又聽到點別的事。
“聽說前兩天咱們這‘革命軍’死了個大人物,鬧得全城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