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邦屏原本站在好幾排槍兵陣列之后,可打了幾輪下來,他竟然變得靠前。面對這不講道理的慘重傷亡,他指揮的白桿兵開始不聽號令,猶豫不決,不敢在無畏的向前沖殺——這是從來沒有的事情。
秦邦屏無法再保持冷靜了,他抽出自己的腰刀高舉揮舞,威逼恐嚇后頭的士兵繼續發起沖擊。可他這副架勢始終太顯眼,不等他把白桿兵鼓舞起來,周青峰手中那桿燧發槍已經瞄準了他。
葉娜這桿燧發槍被趙澤拿去參考研究。等重新取回來的時候,整桿槍除了槍機部分外,幾乎都被重新打造過。原本卷制的槍管換成了鍛造的,槍管口徑還增大到十五毫米,配上強裝的顆粒黑火藥,威力暴增。
燧發槍少了火繩槍的很多麻煩,扣動扳機后,燧石閉合打火,引火藥嗤的冒煙傳導進槍管內。砰的一聲,槍托后坐。對面二十米外的秦邦屏身上立馬飆出血花,撲通倒地。
秦邦屏一倒,軍陣消失,底下的白桿兵更是徹底暴露在火銃的鉛彈之下,再也無法彈壓控制。近衛女兵們當即把握機會緩緩向前,輪替射擊。每一輪輸出都能看到成排的白桿兵被打死打傷。
秦邦屏還沒死,大威力的鉛彈被護體靈力抵消了不少動能。他身上穿的厚甲也勉強提供了些許防御,那顆鉛彈猶如一擊重錘,打斷了他左肋好幾根肋骨,穿透了甲胄嵌在血肉和碎骨上。他倒地不起,急促的喘息。
看著自己一手訓練的白桿兵被人像割草一般打倒,秦邦屏伸手發出嘶啞的吼叫。他既痛心己方的損失,又擔心后續部隊的撞上這可怕的彈雨,更恨這世上怎么會有如此兇狠的火銃——大明朝的火銃都很爛,可這伙反賊的火銃卻完全不一樣。打了半天也沒見誰炸膛。
白桿兵承受不住,終于崩潰而逃。彈丸追了他們上百米方才停下,女兵們并未追擊。
“停止開火,戒備!”
“民工上來打掃戰場,清理尸體。重新構筑街壘。”
“對了,讓后勤開始做飯。打了半天了,該讓士兵們吃飽肚子。”
戰場上硝煙彌漫,東大街上倒著至少二百多具尸體,這就是剛剛女兵們的戰果。如今那些女兵已經完全成長起來,面對強敵也敢于一戰,非常的從容不迫。
街巷的一角,完成布防的高大牛剛回來要向周青峰匯報。當他看到地面這屠宰場般的景象也不禁駭然——在城外就出現過這一幕,城內又來一次,這就是一群看似柔弱的女兵用火銃打出來的。同樣的戰斗,換長矛步陣來鐵定要付出不小的代價。可這些女兵……。
當初周青峰說要組建火器部隊時,高大牛和武大門兩人都覺著這事只怕錯了。火銃哪有刀斧劍戟來的可靠?那東西用起來那么復雜,開一槍的功夫足夠他們殺死好多人了。
可現在再來看,高大牛服氣了。他站在尸骸堆中,幻想若是自己面對那些無甲的女兵要怎么打?想來想去都不會比眼前這些重甲槍兵好到那里去。他甚至能想象到這些重甲槍兵面對火銃的脆弱和無力,拼死作戰卻連敵人的邊都挨不著,這是何等的哀苦?
戰爭的形式發生變化了。
見到周青峰時,高大牛甚至都忘記自己要匯報什么。他只沉聲開口道:“大帥,給我們也裝備這火銃吧。這東西實在太厲害了。如大帥所言,火銃能橫掃天下!”
周青峰卻在撓頭煩惱,“要上有輕便的野戰炮,早把這些密集的步陣給打垮了。回頭定要逼著趙澤拿出火炮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