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初來乍到,也不知道你這小冊上寫的到底是誰,又在何處啊?”
“無妨,在下就是這天津人,便是秦大人的向導。”
報信之人一拱手,算是把秦民屏逼到無話可說。后者長嘆一聲,只能狠下一條心,暗想:這薊遼總督擺明了坑人,搞的自己沒吃沒喝。眼下哥哥性命在反賊手上,川兵跑那么老遠來勤王又還餓肚子,就別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有人當向導,秦民屏當即帶著手下的狼兵去吃大戶。土司狼兵平日鼓噪,自家主官都是要勸慰斥罵一番,可今天秦民屏卻主動帶他們去搶,倒是讓這些奴隸兵卒大為振奮。這亂兵一起,破的第一家便是天津漕運總兵的家。
黑乎乎的夜里,亂兵輕松攻破院墻,呼啦啦的沖了進去,當即被里頭雕欄玉砌的奢華景象迷了眼。就連跟著進來的秦民屏都被數進數重的回廊閣樓弄昏了頭。
想著自己帶兵征戰,風吹雨淋連口飯都沒得吃,這天津的官吏竟然還能摟著嬌妻美婢飲酒高歌,任誰都要惡心膽邊生。
不搶都對不起自己。
看著狼兵四下殺人劫掠,‘革命軍’安全部派來的向導不禁心中冷笑——周青峰在明白敵我勢力相差巨大后,很果斷的就撤離天津。可要撤離至少得給敵人制造點麻煩,免得對方追擊。同時為了下次再來少些麻煩,也少些罵名,自然需要找人來當惡人。
狼兵這一開始搶掠,秦民屏就知道不讓他們搶個夠是絕不會罷休的。這一步踏出再也沒法回頭,他干脆多派人手按向導的指使在全城作亂,反正狼兵搶到手的的財貨都會分他一份。既然撕破臉了,自然是要多搶一點為好。
狼兵這一搶便是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引發的連鎖效應便是跟隨杜松進城的其他明軍也控制不住,紛紛加入搶掠的隊伍中。
杜松原本正在督戰,他帶隊殺進城東之后,其手下就時不時被戰斗工兵安置的絆發地雷炸的鬼哭狼嚎,好半天都寸步難進。
這些絆發雷好多都是用弩炮的炮彈改造的,配上摩擦發火的引信,黑夜里根本難以發現。這東西惡毒之處在于無法琢磨,還配有延時導火索,爆炸時毫無預兆,動不動就炸死幾個甚至十幾個杜松的家丁。
炸過十幾次后,杜松的家丁就不肯再向前。連那些受到彈壓的明軍雜兵都想方設法的逃避。對這些地雷,從皇宮大內來的玄武真人也沒太好的辦法。這老頭也只能靠自己兩只眼去找,找到之后他氣的用腳去踢,當場把他炸個七葷八素。
“卑鄙,實在太卑鄙了!”
玄武真人氣惱的從被炸塌的道路院墻下跳出,不顧自己滿頭是灰就凌空躍起。他在空中顯露出蛇頭龜身的巨怪模樣,不管不顧的沖到城東大喊大叫道:“出來,該死的賊酋,你給我出來。搞這些機關手段算什么英雄?出來跟你家龜爺爺大戰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