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死力戰什么的根本不能信。可能把城墻炸垮,也說明‘革命軍’戰力可怖。但他們不進城占領卻真是奇怪。糧儲太監末了又指著城外樹立的一塊木牌說道:“這牌子今天早上就豎在這,只怕正是反賊所留。”
馬可世定睛一看,木牌上寫著‘備好五百萬石糧食,一百萬兩白銀。若有耽誤,此城墻便是榜樣。’
這分明是耀武揚威,跑到皇帝老兒面前來敲詐勒索。
糧儲太監愁眉苦臉,跟馬公公來的千把人馬更是目瞪口呆。不過歐陽君卻看的歡喜,低聲跟同行的羅烈說道:“這下好辦了,反賊不想打,他們是來撈錢糧的。謝天謝地,我們有救了。”
羅烈跟‘革命軍’接觸多次,深知周青峰本人的厲害,卻也是頭一回見識‘革命軍’戰斗工兵的厲害,對眼前十多米寬的城墻豁口深表震撼。聽歐陽君這么一說,他指著城門廢墟道:“都炸成這樣了,還說反賊不想打?”
歐陽君卻鎮定的說道:“我爹說過,架勢越大的未必就是最狠的,可絕對是有所求的。‘革命軍’這架勢夠大也夠狠,無人不懼。可他們大老遠的跑來卻不占城,定然是有所求。”他又伸手一指城外插著的木牌,“所求是什么,人家已經寫好了。”
馬可世這邊還在詢問反賊去向,可這通州的糧儲太監卻已經說不清。他們正要派人四下探查,南面倒是又來了一股煙塵,顯然有大隊人馬殺了過來。
糧儲太監頓時腿軟的幾乎癱倒。馬公公連忙安排人手準備守城。可他一回頭,隨他入城的一千多了眨眼間就跑掉了七八百。等他覺著今日就要戰死此地為皇上盡忠,南面來的卻是一伙官軍——杜松杜總兵領著三千馬隊家丁氣喘吁吁的出現了。
“反賊呢?反賊在哪里?”杜總兵眼珠子都紅通通,他手下的家丁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累的不行——周青峰的北進支隊也跑了近兩百公里,可他是有計劃有節奏,掌握主動性。杜松雖說也是騎馬行進,可勤王令下急匆匆跑近兩百公里沒休息,馬匹都累死了不少。
杜松到了通州就看到東門垮塌,心想這下壞了,通州果然城破。可他心里又轉而高興,覺著自己總算逮住了這伙反賊,可以進行決戰了——可到了被炸垮的通州城外,反賊是沒看見,倒是看到個白面無須的宦官。
“反賊在哪里?”
“不知。咱家是東廠馬可世,特奉皇命來此救援。反賊逃遁定是畏懼總兵大人的兵威,還請大人多多派人四處探查,即刻清剿。”
馬公公將反賊不占城的原因理解成眼前這大股明軍來援,可杜總兵卻搖頭道:“本官帶兵跑了一天一夜,我受得了,我的家丁受不了。我的家丁受得了,家丁的馬匹是真受不了。今天必須修整,不能再戰。”
馬公公哪里肯讓杜松休息?他拉住杜松的胳膊,痛陳厲害的說道:“杜總兵,反賊擅長火器,還有這爆破城池的本事。他們若是去了京城,驚擾了圣上,你我都是死罪啊!還請杜總兵莫要遲疑,快馬加鞭,速速剿賊。”
杜松也知道這京城事關重大,稍有差池便是掉腦袋的命。他只能咬牙一跺腳,仰頭長嘆道:“哎呀……,這伙反賊怎么這么喜歡跑來跑去呀?他們難道就不累嗎?罷了,追就追,拼上性命也得追。杜某這次要累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