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行。劉某在北面開了幾家磚窯廠和伐木場。這東西建起來快,花費不多,出產之后便水路運到天津來賣。這‘革命軍’大興土木,對磚石木料需求極大,幾乎是來者不拒,統統收下。我再從天津購入食鹽布匹糧食什么的運回北面,一船貨能賺個兩三百銀元。”
劉福成說來得意,谷元緯卻突然開口問道:“天津這邊不是卡住了糧食么?這伙反賊還能讓你們運糧?”
唉……,劉福成忽然嘆氣,“這‘革命軍’也不是完全不賣糧食。實際上他們從江南收購糧食運到天津,然后卻搞什么‘銷售配額’。運一百銀元的貨物到天津,才能買走一百銀元的貨物離開。由于現在北方逐漸缺糧,糧價極高,這就逼得北方各地不斷運貨來販糧。”
銷售配額……,還有這等花招?
過去這漕運線路都只是運糧向北,北方幾乎沒啥貨物南下。這些倒好了,想吃糧就得拿出貨物來。劉福成繼續嘆道:“如今九邊之地糧食吃緊,卻被這坑人的‘銷售配額’害的極苦。原本通州的熊督是想靠這貨運穩住反賊,可現在卻是自家穩不住了。
九邊的各家將官要穩住自己地盤,就必須想辦法弄到糧食。再則他們也想趁著糧價高大賺一筆,于是乎不但通州運河不斷冒出各種商家運貨而來,就連別處也不斷有人想法來發財。
比如天津這里缺馬,各種大牲口的價格很貴。于是九邊將官就把蒙古人的馬匹大量販運而來,再販運其他貨物走。北地是缺糧,可缺的是老百姓。那些有權勢的都看準了機會在賺錢呢,有人甚至巴不得再缺糧一些,糧價再高些。”
劉福成一說販馬這事,黃太吉的臉色就驟然變得難看,口中恨恨罵了句‘科爾沁蒙古’。他的大福晉哲哲就來自科爾沁蒙古,卻不明白自己男人怎么會突然滿懷恨意的說這話,一時被嚇的不敢吱聲。
倒是谷元緯大概知道點消息,科爾沁蒙古不久之前賣了足足一萬匹馬給路過他們領地的晉商。這么大的生意也瞞不住消息,建奴只奇怪為什么賣這么多馬,卻沒多想這些馬最終賣給誰。現在看來跟建奴勾搭的晉商竟然反過來又勾搭上了‘革命軍’反賊。
“黃爺不必生氣,那些晉商最近賣過來的鐵器質量極好,大大不比往常。布匹鹽茶的數量也多數倍,價格還比之前便宜了些,他們應該也是從這天津進的貨。如此兩利的事情,就莫要追究了。”谷元緯努力巴結,已然是黃太吉身邊的親信,偶有勸誡之言。
“你是不知道這‘革命軍’的厲害,一萬匹馬夠他們拉出多少騎兵?我到寧愿科爾沁蒙古賣幾萬頭牛。”黃太吉想起‘革命軍’的騎兵就覺著頭疼。雙方交手數次,單打獨斗,女真騎兵倒不怕近衛騎兵。可人數一多,女真騎兵就要吃大虧。
倒是劉福成不知其中緣由,立馬咧嘴笑道:“反賊在天津建了上百個大農莊,他們正好缺牛,搞得這天津的牛也貴。聽說北面真的要運來不少牛,有沒有幾萬是不知道,只知道很多很多。”
一語成讖,雖然是事后猜中,可黃太吉臉上的怒意更濃。
好像被周青峰占了什么大便宜。
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