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書生繼續咋咋呼呼的議論,有人就看到報紙上一條時評,低聲念道:“警惕建奴與明廷勾結。當前明廷已經是奄奄待斃,時日無多。其政權徹底傾覆之前很可能做出喪心病狂之事。
近日,明廷任命戶部主事王化貞為新任遼東經略。此人派遣原叆陽守備毛文龍為鎮江都司,潛入我丹東方向伺機作亂。其很有可能妄圖于建奴形成東西夾擊之勢。只可惜其東面無兵無將,遼東百姓眼下俱安居樂業,不給明廷作亂之機。
然王化貞上任后卻賊心不死,此人所屬明廷投降派有與建奴議和之言論,很可能于我民族大敵相互勾結。此等反動勢力虐民媚外,必將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為萬世所唾罵。”
老李頭這一聽,頓時嚇了一大跳。他面疙瘩都不吃了,只跟同樣驚訝的店老板面面相覷。如今‘革命軍’在遼南的百姓大都是因為建奴入侵而南逃的,而過去欺凌他們的就是大明的那些官員。兩者若是合流,顯然對‘革命軍’是大大的不利了。
就連那些朝鮮書生都在痛罵,他們朝鮮一直跟女真建州部接觸,可算的是飽受欺壓,被收拾的很慘。若是‘革命軍’撐不住,他們也不好過。只是就在他們痛罵之時,小店外忽然又跑進來一名朝鮮書生,嘰里呱啦說了一通叫人聽不懂的話。
原本在大罵的幾個頓時發呆,轉眼便一個個面如土色,體若篩糠。店老板和老李頭都不明所以,只見這些朝鮮書生立刻閉上嘴,付了飯錢后就像喪家之犬般灰溜溜的逃了。
小店里一時安靜,老李頭總算把他的面疙瘩吃完。他向店老板打聽要如何去旅順坐船去天津,就得知只要去城里的車站坐車就可以。每天三班車,半天就可以到。至于去天津,坐船兩天就可以到。
“半天旅順,兩天到天津?”老李頭覺著這挺快的呀,比他想象中遠隔萬水千山的路途可方便了,也輕松多了。他心里又是一松,謝過店老板后就前往金州的車站。可等他到了車站,卻發現車站突然停止營業,大量馬車在車夫的駕駛下呼呼的朝外跑。
車站的人也變得極其緊張嚴肅,好像有什么大事發生了。可究竟是什么事,所有人都閉口不談。老李頭只能上前詢問,要怎么才能去旅順,得到的回答是‘先住下,等明天再看’。
車站的緊張氣氛很快就擴散到了全城,大量軍警開始上街,到處盤查路人的身份證件。老李頭尋了個旅館住宿,他一說自己是從丹東方向的農莊來的,立馬就有穿制服的軍警跑來查他——你來金州干嘛?要到哪里去?
“老漢我想給大帥送禮致謝。”老李頭又把他的說辭講出來。這次被幾個黑著臉的軍警圍著,他變得誠惶誠恐,心里害怕的很。
老李頭自己攜帶的禮物都被打開檢查。黑臉的軍警在反復盤問后才放心些,聽了他的故事后還是挺敬佩的。軍警反過來幫他特別安排了一輛馬車去旅順,同時也請他見著大帥替自己也磕頭道謝,并且表示金州近衛隊和警衛部隊必忠于職守,嚴懲來犯之敵。
“今天這城里慌里慌張的,到底出了啥事?”老李頭還是有點不放心。
來盤查的軍警都氣炸般的罵道:“東面的朝鮮偽王李琿由鎮江都司毛文龍鼓動,應明廷要求派了個什么都元帥帶兵一萬多人從丹東殺過來了。我‘革命軍’天下無敵,這幫混球竟然也敢來惹我們,這次饒不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