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孫承宗還真沒想過這事,可他只微微琢磨一下就答道:“由山海關構筑堡壘,逐步推進,占據錦州,再圖其他。”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會這么想。若我是努爾哈赤,便在你筑城的時候來打你。”周青峰笑道,“反正你野戰打不過我,我就一直耗死你。從山海關到錦州四百里,不知孫先生的人馬來不來得及救援?”
以近衛隊急行軍的速度,四百里也要兩三天時間,否則后勤要跟不上。而以明軍那個拖拖拉拉的速度,十天能趕到就是阿彌陀佛了。孫承宗聞言一愣,又仔細的看了看周青峰畫的地圖,半晌無語。
“做學問,我不如先生。可打仗,先生就太無知了。”周青峰等對方沉默半天又開口說道:“大明的讀書人很多,可你們只會做官,卻不會做事。孫先生是明廷官員中的佼佼者,論實務卻有太多的想當然。偏偏你們總是將這等想當然看做是理所當然。”
周青峰和孫承宗的對答正是歷史上后者就任遼東經略后的舉措。孫承宗在對抗建奴的謀劃上并沒錯,逐步推進也是對的。
只可惜孫承宗是紙上談兵,空有想法可具體實施卻是漏洞百出。努爾哈赤就在他苦心經驗的錦州防線上穿來打去,幾百萬兩白銀建造的防線根本沒起到任何作用——明廷經常將一些從來沒打過仗的讀書人派去當統帥,這樣不熟才怪。
“若是我,我會用船先拿下旅順,再逐步向北推進,從金州一路打回到海州去。若是建奴到遼南來,我就派船遼南半島后方登陸,前后夾擊。若是能拿下海州,就能跟山海關遙相呼應。就算不打旅順,我也要先在大小凌河布防,以河流為屏障構筑防線。”
孫承宗聽完一陣受教甚深,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可他大悟之后卻又立馬板著臉,顯得很是尷尬。這位老先生是明末少數的勇敢者,只可惜明末這種環境下培養不出實干的人才。像孫元化這種懂造炮的技術官僚是少之又少,還特別容易被坑死。
周青峰又指著造船廠的干船塢說道:“大明的官場就是太多的想當然。它也曾經有強大的艦隊,可惜卻沒用在正途上。想當年鄭和七次下西洋,帶回來什么?原本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卻辦成了耗費巨大卻無半點收獲的錯事。”
若是在周青峰征服果阿之前,孫承宗可以列舉出無數條理由來證明海運沒啥用,周青峰那怕明知自己是對的也肯定辯不過他。可現在周大爺遠征萬里都能賺個盆滿缽滿,事實再明確不過了,根本不需要辯論。
“左邊三艘是五百噸級的標準船。我們現在每個月下水一艘。之前我們一直在造運輸船,現在這三艘將全部改造成巡洋艦。而那艘大一號的是千噸級的戰列艦。我們第一次造那么大的船,能不能成都不知道?可我們還是要造。”
周青峰帶著孫承宗在船廠里走動,帶他參觀目前‘革命軍’最高的科技成果。船只是個綜合性的工程項目,建造難度非常高。負責造船的趙澤可是想盡辦法,用一大堆文盲和小學生文化的工人來建造這等技術結晶。
“你們是怎么做到的?”孫承宗只在干船塢旁邊看了看,就對造船的復雜性感到頭暈。大型的船只千頭萬緒,要造出來完全是個奇跡。
“分解。”周青峰口中吐出兩個字,“我們將船的部件一塊塊的分解,一艘船會有數萬張建造圖紙,然后按標準來制造。幸好我們還有很多技術非常好的木匠,這是我們最寶貴的人才庫。”
周青峰在撫順時就一直在招攬木匠,占領遼南,攻克天津后更是收容了好幾千數量的木匠。通過對這些木匠進行培訓改造,趙澤的機械部才慢慢從搞點水力機械進步到擁有了造船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