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儒略對這話倒是認同,他也是詳細打聽過努爾哈赤的發家史。尤其是近兩三年從赫圖阿拉那個偏僻的山野之地打進了遼東這片花花世界,其勢力一口氣暴增了十幾二十倍。就遼東這塊領土而言,放在歐洲那都是地地道道的大國。比得上神圣羅馬那個冒牌貨。
“大妃的男人統領數百萬人口,控制縱橫東西的大地,確實可以當皇帝。”艾儒略說道。
“唉,可他身邊女人也多,只要漂亮的他都喜歡,連葉赫部那個掃把星不忌諱。我卻是最不受寵的那個,當初他想盡辦法要了我,可現在卻被他冷落了那么久。”阿巴亥語氣幽怨,越說越露骨。她身邊的侍女全都臉色驚駭,生怕再聽到些不該聽的就要惹來禍事。
艾儒略習慣的點頭,卻點著點著卻覺著不對勁——努爾哈赤身邊女人多,這是真的。葉赫部什么的,好像也是娶過。可要論受寵,應該是這位大妃最受寵吧?怎么又變成‘冷落那么久’?
艾儒略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這就好像一道猜謎游戲。阿巴亥已經給出了謎面,謎底似乎就在眼前,偏偏他就是看不透。
原本只是隨口閑聊,可艾儒略卻真的有種被謎語戲弄的困惑——再看大妃的侍女似乎臉色都不對,很顯然這番談話并不是胡說八道,而是頗有深意。
到底是什么深意?
“夫人,只要您對主的信仰足夠真誠,一定能挽回您男人的寵愛。”艾儒略也算是沒話找話了。
“哪有什么用?”阿巴亥痛快的吐槽道:“我男人壓根不信你的什么耶穌。”
啊……,你們總算說真話了。
艾儒略氣呼呼的就想罵人,他心里暗道:“我就知道努爾哈赤根本不信吾主,他就是個權力的獨夫,意圖統治一切。他想借助吾主的力量來提升勢力而已,信仰對他而言不過是個工具。”
艾儒略也是心里憋著話,不吐不快。偏這時沈陽城外忽然來了一匹快馬,阿巴亥一看那匹馬就樂道:“唉,我男人雖然不疼我,卻還知道從幾萬里之外給我弄些好吃的來。我也就只能聊以**了。”
快馬飛快靠近,阿巴亥就揚手喊道:“停下,是從天津運來的天竺水果么?”
騎馬的奴才連忙跳下,跪地說道:“回主子,正是奴才從天津采辦的天竺水果。一路上不敢耽擱,都還新鮮的很。里頭就有主子愛吃的芒果和椰子。不過現在天冷,得到暖屋里溫個半天才好。”
“好好好,我這可憐人也只剩這么點樂子。回去吧,吃芒果了。”阿巴亥樂呵呵的轉身就走,她還不忘跟艾儒略招手說道:“回見了,艾神父,有空再找你聊天。”
阿巴亥就這么嘻嘻哈哈的走了,顯然心情大好。可原本好心情的艾儒略卻是滿心疑惑,很是不爽。他在原地待了好半天,最后惱火的罵了句:“上帝啊,這女人到底在說哪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