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長犧牲了。剛剛一排的人沒能把握好機會拉地雷,被敵人攻入了陣地。他帶人去補漏洞,被敵人一刀砍中了大腿根,一會的功夫就死了。”副連長渾身是血,一個衛生員正在給他包扎。他向桑全來問道:“你想要啥?快說。”
“我想要兩個炸藥包。”桑全來愣愣的,差點要忘記自己的來意。剛剛連長還罵他‘桑小子你真是走了狗屎運’,一眨眼的功夫竟然說沒了就沒了。
副連長沒空陪桑全來掉眼淚,他就喊了聲:“文書,給桑排長弄兩個炸藥包。”他回頭又說道:“你小子有文化,又會打仗,還挺能走狗屎運的。我要是死了,你來當代理連長。現在給我滾,防線要是垮了,我會先要你的腦袋。”
副連長說的狠辣,桑全來說了一聲‘是’,夾著兩個炸藥包就回到自己的排。就這一來一回的功夫,建奴的大軍又上來了。還是排著不怕死不要命的密集隊形,直挺挺的朝寧遠的防線殺來。
“這幫狗娘養的,還真是要跟我們拼個高低,見個分曉了。”桑全來也沒空為連長難過。現在建奴真是瘋了般不斷強攻,靠著努爾哈赤操控士卒思想的能力不斷的投入兵力。
戰場上甚至彌漫著一股腐爛的尸臭味,叫人聞之欲嘔。細一看那些倒在戰場上的女真尸首都在快速腐化,好像已經被人提前抽取了生命力。
“怪物,真是一幫怪物!”敵人在快速逼近,快到桑全來沒時間去布置炸藥包。這下除了城墻上的火炮,他就只能指望兄弟們手里的火繩槍。
對面的建奴步卒靠近到一百米,立馬就有一大堆手握長矛重劍的步卒使勁的沖上來。他們跌跌撞撞的在尸山血海的戰場上奔跑,地面被炮彈和地雷炸開一個個坑坑洼洼,會讓他們跌進去摔個頭破血流。他們的隊形很快就變得散亂,可他們還是一根筋般的沖鋒。
開火!
壕溝和城墻上的民兵都同時扣動扳機,密集的彈丸跟隨火炮的霰彈橫掃過去,一口氣就能打死幾十號敵人。可這些家伙真是來送死的,前排的人倒下,后面的人繼續沖。直到壕溝里站著的三排民兵將彈藥打空,沒死絕的部分女真士卒已經沖到壕溝前。
等好不容易把三兩個沖進壕溝的殘敵捅死,后頭扛著火繩槍的女真步卒已經在壕溝前二十米的距離。他們竟然還能慢條斯理的站著裝彈,跟壕溝里的民兵對射一波。
砰砰砰……,雙方同時開火。
桑全來就覺著耳邊濺開一蓬熱血。對面的建奴步卒直挺挺的倒下一批,民兵的傷亡也暴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