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壯實是第二天早上八點回來的。
他昨晚去衛生所包扎好傷口后,劉建軍就問過他話了,而事實也如蘇昀承說的那般,由于趙壯實也被牽扯到了這個案子中,還屬于見義勇為,劉建軍不放心他一個人趕夜路,就留他在衛生所里睡了一覺。
他美美的睡了一覺,在衛生所吃了早飯,這才溜達著回了家。
“娘,我回來了”
趙壯實邁進自家院門,還沒站穩腳就被趙寡婦的驚叫嚇著了。
“我的兒你這臉是咋的了跟誰打架了”
趙寡婦原本是聽見動靜出來看兒子的,結果一瞧,好么,臉上五彩斑斕的,嘴角還染著紫藥水呢
趙寡婦被嚇得臉都白了,三步并作兩步跑到趙壯實身前,想拽他,卻又怕自己不留神又把他給傷著。
趙壯實嘿嘿一笑,不甚在意的抹了下嘴角“沒,去公社幫忙能跟誰干架就是昨兒天黑了,我沒留神摔溝里了。”
趙寡婦疑惑“昨兒那大月亮亮得跟啥似的,你咋能看不清道”
“剛從屋里出來么。”趙壯實隨口應付了一句,然后掏出懷里揣了一宿的饅頭,“給,娘,公社給的,我吃了一個,給你留了一個。”
趙寡婦的注意力被饅頭吸引走,她擰著眉頭納悶兒問“公社的早上飯還吃白面饅頭”
“這不是領導看我摔傷了么。”趙壯實嘿嘿笑著,“病號飯。”
“病號飯,那就你這個病號吃。”趙寡婦翻了個白眼,把饅頭上的細灰吹去,“留著給你晌午吃。”
而等到了中午,趙寡婦把熱好的饅頭放到兒子面前后,他卻直接一掰,把饅頭一分為二。
大的那半放到趙寡婦碗里,他咬著小的那半含糊說“行了啊娘,我一老爺們兒不稀罕吃啥。”
趙寡婦心里甜吶。
全村都說她兒子混蛋不是玩意兒,只有他知道,這小子出去了不管撈著啥好的,都惦記著她這個當娘的。
趙寡婦低頭喝著玉米糊糊,咬了一小口饅頭。
兒子摔傷換來的饅頭啊
別說,還挺好吃。
此時的衛生所里,周旭也在吃飯。
不過他就沒那么好運氣了,因為來送飯的人是他姐。
周芬洋坐在病床邊,叉著腰嘚吧嘚“就你能耐、就你能耐別人是當公安要和歹徒搏斗,你可倒好,你一個郵遞員上去湊啥熱鬧”
“要不是昨兒剛巧我值班,你這事傳回家去爸媽不得嚇死你一天天的就不讓人省心吧”
周旭頂著漫天嘮叨,悶頭吃飯,絕不與周芬洋對視一眼。
周芬洋又磨嘰了十來分鐘,周旭終于忍不住了,小聲說“姐,這還這么多病人呢,你一個當醫生的,別打擾大家伙休息啊。”
“你還有臉教訓我”周芬洋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我”
“承哥”
隔壁病床,馮偉突然喊了一聲。
周芬洋脊背一僵,仍舊背對著門,語氣卻溫柔了無數倍“小旭你多吃點兒,不夠姐再去給你打。”
周旭打了個寒戰“姐,你還是罵我吧,你這樣式的我瘆得慌。”
周芬洋“”
她想親自動手給她弟弟做個手術,比如把嘴縫上,或是把舌頭切了。
蘇昀承已經走了過來,他看了眼馮偉,轉而問周旭“還行么”
周旭揮了下打著繃帶的左手“沒事兒,其實今天就能出院了,就是怕爸媽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