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大隊的人嚷嚷著要報公安,那只是嘴說說。
林念禾說要報公安,不僅說了,還要去,不僅要去,還要騎車去。
錢嬸子的嘴角勾著冷笑,她絲毫不覺得這是威脅,仰頭對著林念禾嚷嚷“你還敢報公安你名聲不要了我看到時候鬧大了誰敢娶你”
她拿出了百試百靈的法子。
這個法子,雖然很缺德,但的確有用。
“名聲”二字就像一條沉重的鐐銬,從女人的降生那一刻起就牢牢束縛著她。
你這么懶以后誰敢娶、搔首弄姿的看著就不正經、結婚了還擦脂抹粉的想勾搭哪個野漢子、誰家媳婦不是伺候老小的、饞娘們就知道往自己嘴里劃拉、兒子都生不出來要你有什么用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偏偏少有人覺得這有什么不對的。
包括女人自己。
她們喊著“婦女能頂半邊天”的口號,當著家里任勞任怨的老黃牛,卻唯獨忘了驅散心底的卑微。
有人把鐐銬當成武器,遇到事了勒一勒,就能輕易地讓一個女人臣服。
錢嬸子不懂這些,她只知道,沒有哪個女人不怕這些,城里的知青又如何還不是得一個個乖乖嫁給他們大隊的小伙
她打量著林念禾,撇嘴。
身板弱,脾氣還這么大,娶回家了可得好好給立一立規矩。
林念禾背對著她,卻能清楚的感覺到那讓她惡心反胃的眼神。
她停下腳步,轉回頭,眸光清冷,看得錢嬸子不自覺的就打了個寒戰。
錢嬸子在心里叨咕了一句邪性,別開視線想去尋摸一個更好欺負的,結果卻好死不死的對了王紅的眼神。
錢嬸子“”
不等錢嬸子找第三個目標,林念禾便開口說道“照您這話的意思,女同志被流氓欺負反倒是女同志的錯了”
“咋地我還說錯了我兒子咋不翻別人的墻頭呢”錢嬸子梗著脖子,斜睨著林念禾又撇起嘴,“就你這樣的,以后肯定嫁不出去”
“我嫁不嫁的出去就不勞您費心了,”林念禾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而且,我們是來接受教育建設農村的,可不是過來找對象的。這位大娘,原本我以為您只是年紀大了被老舊思想束縛住了,沒想到你竟然連知青下鄉的真正用意都不知道,看來你對領導的誤解很深啊”
錢嬸子聽著這話,心咯噔一下子沉了下去。
她可太知道這種問題有多嚴重了絕對不比耍流氓輕。
“你個死丫崽子胡說八道什么我撕了你的嘴”錢嬸子扔下錢三寶就跳了起來,張牙舞爪的朝林念禾撲。
“哎呦哎呦,鄉親們看她,這是要滅我的口啊”
林念禾后退兩步,不小心踢出去一顆石子剛好滾落到錢嬸子腳下,她腳下一滑,直勾勾的拍在了地,濺起灰塵無數。
林念禾得理不饒人“你就算殺了我也沒用,這里還有幾百位鄉親聽到了你的話、看到了你做的事,你的錯誤永遠不可能被掩蓋”
錢嬸子剛從地爬起來,聽了這話差點兒氣死。
誰要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