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蘇昀承說他們此去北大荒大概要呆三四天。
她越收拾越心慌她這次來省城帶的衣服基本都是去春交會時穿的裙裝,在大院里沒人會說她,在省城也有不少姑娘穿布拉吉,可去兵團的話,這些衣服就顯得突兀了。
林念禾緊張兮兮的把蘇昀承拽到自己的臥室,指著一床的裙子問“昀承哥,我帶的這些衣服不行吧”
蘇昀承“隨便穿,沒人敢說你。”
他都這么說了,林念禾也沒什么不放心的了,挑出相對更低調的幾套衣服放進箱子就睡了。
次日一早,這幾天睡慣了懶覺的林念禾被蘇昀承早早叫起來,他哄著她上車再睡,領著暈乎乎的她吃了早飯,就把人帶上了車。
蘇昀承說讓林念禾上車再睡還真不是玩笑,他在后座上放了枕頭和被子,真就讓林念禾睡了一大覺。
林念禾睡醒時,窗外的景色她已經不認得了。
漫無邊際的麥田隨風跳躍,翻起陣陣麥浪,遠處的白樺林身姿挺拔,守衛著這方廣袤天地。
“醒了”
蘇昀承聽到動靜,問她。
“嗯我們快到了”林念禾看著窗外的景,頗為震撼。
真難想象,這里在十幾年前還是一片荒蕪,是無數人用血和汗把昔日的北大荒變成了以后的北大倉。
“最多再半個小時。”蘇昀承緩緩停下車,回頭把水壺遞給她,“要不要吃些東西”
林念禾看了眼手表,快十一點了,她搖頭“不餓,你等下,我洗把臉。”
“嗯。”
田埂邊,蘇昀承幫林念禾倒水,用水壺里的一半水洗了臉。
她擦著臉上的水珠,瞧著廣闊天地,深吸了口氣,是麥子的香味。
“站在這里就感覺自己特別渺小。”林念禾輕聲說,“我想不出前輩們是怎么靠雙手把這里開墾出來的。”
廣交會上第一天就會被搶購一空的大豆有大半出自這兒,這片土地不僅養活了千萬人,還為出口創匯做出巨大貢獻。
蘇昀承望著遠處的白樺林,默然許久,回了一個字“填。”
拿什么填
命。
據九十年代的數據統計,有五萬余人永遠留在了這兒。
他們中有復員士兵,有知青,有干部,有誰的祖輩,也有誰的兒女
蘇昀承和林念禾在田邊站了許久,原本說最多半小時的路程最終拖到了一個小時。
遠遠地看到兵團宿舍時,林念禾的眼睛都瞪圓了。
那是一片整齊的平房,營房似的,瞧環境比十里大隊的知青點差多了。
兵團的知青也是統一著裝,他們正巧下工,列著隊、拿著農具往回走。
林念禾站在車邊看著他們,想找一找孫亞菲和關曼菱。
可她現在就像在后世的學校門前幫別人接孩子的家長,看著一大群服裝統一的孩子,只有一種感覺認不出,完全認不出。
林念禾看了一會兒,放棄了,轉身老實的跟在蘇昀承身旁,聽他跟兵團的沈團長說話。
蘇昀承此來仍是為了張建和施成坤的案子,他查到有幾個兵團知青家中也與他們二人有些關系,便過來了解情況。
他們自然不可能在操場上說正事,寒暄幾句后,沈團便看向林念禾,笑問“蘇團,這位是”
“林念禾,”蘇昀承拉過林念禾的手腕,介紹道,“她是林部長的女兒,外貿部的特派調查員,也給華夏日報撰稿。”
林念禾突然被點名,差點兒就腦抽接一句“家父林秉輝”。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