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敢想。”
劉力浦瞪了劉大年一眼,略有幾分自責
也怪他自己,把兒子慣成了這樣不知道人外有人的自大樣。
他深吸了口氣,朝兒子說“這幾個人你就別想了,好好養你的傷,在家歇一個月,等他們走了再說。”
“咋我還能白挨打我就沒受過這樣的委屈”劉大年瞪著眼睛,很不理解,“還能讓幾個外鄉人把我欺負了你這領導是做啥的”
“那你現在就受到了。”劉力浦直接選擇性忽略了兒子的后一句話,他撐著膝蓋站起來,指著他的鼻子說,“我告訴你,別給我添亂,我現在要去辦別的事。”
“你兒都讓人捶了,你還干啥工作”劉大年下意識想坐起來,但剛使力就覺得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疼,他便又老老實實地躺了回去。
劉力浦擰著眉頭,盡可能耐著性子地說“我要去給那幫老家伙開會堵上他們的嘴”
“有啥開的么,我看你就是越活越慫,你剛才就應該直接讓人崩了那幾個瓜慫”
劉力浦實在聽不下去了,轉身離開,讓一個自己的心腹小干事留下來照看或者說是監視他兒子。
劉大年在病床上罵罵咧咧,最后因為扯到了斷牙的傷口才閉上了嘴。
他倒是沒閑著,只是把嘴上的話變成了心里話。
在他的地頭上還能讓外鄉人欺負了
那不能夠。
“真撒出去”
“真的,趕緊動手,記得尖兒朝上。”
“為啥不直接捅”
“別鬧,這光天化日的,他們那兒人又多,萬一被逮住了怎么辦”
“那行吧,你確定放這兒能行”
“你是在質疑我這個十里大隊唯一的車神還是不相信我的專業水平”
“嗯你干缺德事的水平的確在水準之上”
“我說的是物理專業的水平他開車從這條路出來,就只能算了,不跟你解釋,趕緊放”
王淑梅朝林念禾兇狠地齜了齜牙,然后攥著一盒釘子狀似不經意地路過公社后門的一條巷子。
她的手一抖,半盒釘子散落一地,大部分都是釘子尖兒朝上。
她瞄了一眼位置,是林念禾專業指導的地方。
她往前走了幾步,手再一抖,另外半盒也撒在了地上。
干完這事兒,王淑梅便加快腳步,從另一邊離開。
繞了個彎,她與林念禾再次會合。
“你是怎么想出來的這個主意的呢”王淑梅咂吧著嘴,“扎輪胎,你太缺德了。”
林念禾雙手交疊搭在腦后,懶洋洋地說“因為我推測了一下,劉力浦現在一定要去給各個大隊的大隊長開會,我攔不住他的想法,但可以攔住他的車。”
王淑梅輕輕咋舌“還是很缺德。”
“我已經很控制了。”林念禾不滿,“我要是真缺德,我就讓昀承哥去把他的腿掰了。”
王淑梅一語道破問題關鍵“你是怕真干了這事兒會給蘇昀承的履歷抹黑吧”
林念禾“”
“你知道的太多了,這是逼我滅口啊。”
“別,咱們好姐妹,你要相信我會永遠為你保守秘密的。”
“魯迅先生說,只有死人才會永遠保守秘密。”
淑梅姐震驚“魯迅先生說過這種話”
林念禾一攤手“我不知道啊,要不我送你下去問問怹”
王淑梅“”
她倆大眼瞪小眼,瞪了對方好一會兒后,整齊轉身進了對面的一家國營飯店。
她們倆個挑了個靠窗的位置,一人點了碗拌湯,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視線一直落在窗外。
林念禾突然小聲說“咱倆一起盯著有點兒太顯眼了,是個人都能注意到咱倆沒安好心。”
王淑梅了解林念禾不比了解自己少,她直接說“那你盯著,我先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