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不從源頭控制,讓皇帝降了琳瑯的位份,吳太后再怎么罵琳瑯,琳瑯的位份也不會降啊——她雖是太后,但一宮主位由誰做,也不是她能決定的,皇帝說過,一宮主位以上的位置,都要由他親自決定,所以吳太后就算不喜歡琳瑯,也沒法直接撤了琳瑯的位份。
雖然皇帝要孝順,要不然違逆太后,會被大臣們說,按理,是她不喜歡的妃嬪,她就能降了人家的位份,皇帝不能說什么的,但,理是這個理,她真敢管皇帝的事嗎?她娘家眼下還被大理寺關著呢,她要不想惹皇帝厭惡,到時讓皇帝收拾她娘家人,她肯定不敢不問皇帝的意思,直接捋了琳瑯的位份的。
所以吳太后,只能跟皇帝商量,讓他不要將平民出身的秀女,位份升到一宮之主以上。
“上次哀家也說過這個事,你不喜歡,但劉氏的事出來,哀家還是想說,蔡貴人的提議,是有道理的,這平民秀女啊,就是眼皮子淺,不適合做一宮主位,所以那個孫嬪,哀家的意思是,還是要降降位份的好,給她做做昭儀,已經很不錯了。”吳太后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
皇帝聽了吳太后的話,并未點頭,畢竟,這個皇帝,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給他當爹,一股爹味,讓他要怎么怎么做。
在前朝,被大臣們當爹就算了,回到后宮,連他想讓誰做什么位份,還有人管,讓他能高興得起來?
怎么著,他這個皇帝就這么窩囊,前朝的事要跟大臣們扯皮就算了,連后宮女人,算是他完全私人的事,他也得聽別人的,不能想給誰封什么品級就封什么品級么?
所以這會兒聽了吳太后看似苦口婆心,其實讓他厭煩的話,只淡淡地道:“這些事母后就不要操心了,你只操心吳家的情況吧,大理寺那邊傳來的消息很不好,說是舅舅做的很多事,都已經到了從輕發落也免不掉的程度,你找吳家人談談,看看可能給苦主一些補償,要是苦主不告舅舅的話,朕這邊還能好說話一些,要是苦主堅持告舅舅,朕就是給舅舅從輕發落,也從輕不了多少。”
吳太后聽兒子提起娘家,不由臉上訕訕的,沒辦法,就是有這樣一個娘家,她在兒子跟前,才硬氣不起來。
但她又舍不得責怪娘家人,一味縱容,于是這事便僵在這兒了。
皇帝看吳太后沒說什么廢話了,表示知道了,又叮囑道:“兒子說的補償,是真的補償,要是吳家以為兒子說的是恐嚇一番苦主,讓苦主撤訴,到最后苦主知道大理寺卿剛正不阿,只會死硬到底,不愿意諒解,那朕就真的沒法對舅舅從輕發落了。”
不怪皇帝這么叮囑吳太后,就吳太后和吳家人的脾性,他要不叮囑一番,這群人腦子不好,又或者說人品不好,還真干的出把他抬出來,說是皇帝吩咐的,讓苦主不能告承恩公,恐嚇苦主的事來。
吳太后聽了皇帝叮囑的話,又不由一僵。
以前也有人告過承恩公府上下違法犯罪的事,但承恩公府上下多是恐嚇一番苦主,苦主看他們家家大勢大,只能算了,現在被兒子將這事點出來,讓吳太后自然又不由尷尬住了。
于是這次吳太后想打壓琳瑯的事,又這樣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