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尊者急需的胭脂參、鐵筋草數種珍藥一時難于征調,當下只能從左谷蠡王那兒征收,但左谷蠡王這兩年有念頭沖擊唯我境”
一眾人金帳中飲酒吃肉歡迎烏巢回歸皇室,臨近散場時,于單低低聲和張學舟說了一句。
這讓張學舟頓時清楚了左谷蠡王伊稚斜為何悶悶不樂。
左谷蠡王伊稚斜是兇國皇室中為數不多沒有借用妖力的大修煉者,相較于妖力取巧的修煉,正統修煉所帶來的戰斗力、修為境界在初期會較為緩慢,甚至因為想走得更遠不得不循序漸進。
這讓伊稚斜在早年競爭單于時不具備任何優勢。
好不容易等到伊稚斜修為不斷向前,甚至慢慢追上了激進修行的單于,費勁心思湊全踏入更高境界的修行物資又被征收了。
于單隱約覺察出單于在獲取雷尊者友誼上的半推半就。
一方面,單于想獲得雷尊者的友誼,另一方面,單于也想扼制左谷蠡王伊稚斜,謹防對方坐大。
“你覺得達巴心在社稷還是心在修行”
張學舟低聲謝過于單提醒時,于單忍不住又低聲問了一句。
“大皇子殿下應該知曉烏巢師兄這數年潛心苦修不問皇室之事,他探親過后又需要參與圣地對外的試煉,時間會比較長久,不可能與殿下在皇室爭鋒”張學舟聳聳肩道。
“什么試煉”于單有興趣道。
“混入兇漢之爭,咒殺李椒”
“嘶”
于單吸了一口冷氣,只覺曳咥河圣地的咒師試煉難度太高了。
攤上這種高風險任務,無怪烏巢屢屢征調皇室資源尋求修行向上,又拉攏了張學舟這個師弟。
想在李廣身邊殺人,烏巢需要等待的時機會很長很長,更需要做好失敗的準備。
在這種情況下,烏巢很難與他爭奪單于大統。
心事盡去,于單才一搖一擺慢騰騰走遠。
“走,去我的王帳做客”
張學舟稍微等待了十余秒,只見烏巢也從金帳中走了出來。
對著張學舟伸手一揚,烏巢隨即指了指遠處的一座白色大帳。
“伊稚斜,別喪氣,不就是一份踏階的大藥,你想想,你好好想一想,你服下大藥萬一沒沖擊唯我境成功呢萬一失敗身死呢萬一”
唯一有些不高興的是左谷蠡王伊稚斜。
右賢王單桓則是自己沒出血不心疼,他嘴巴叨叨不斷安慰伊稚斜,這讓伊稚斜更惆悵了。
“哪有那么多萬一”伊稚斜不服道。
“但萬一有萬一呢”右賢王單桓安慰道。
“我覺得沒有萬一,我肯定可以踏入更高的修煉層次,我對自己充滿信心”
“一些事情不怕萬一,就怕一萬呀,來來來,走,上我們家繼續喝去”
繼烏巢拉走張學舟后,右賢王單桓也將左谷蠡王伊稚斜拉著走人。
兩人身后又有眾皇室成員不斷走出。
“單于,您順水推舟將左谷蠡王的大藥征收了,不怕他產生異心嗎”
金帳中,最終只剩下單于、閼氏和數個貼身侍衛。
閼氏是兇國的皇后,等到眾人外出,她不免一臉憂心忡忡。
“我倒是希望他趕緊有異心”單于低聲道“我修行借用妖力走的兇險之路,對身體影響大,只怕是活不過他,若他有反相,也能趁早收拾他”
“您的身體”
“怎么也還能熬十年”單于悶哼道“可惜于單當下的實力不爭氣,子騰借用妖力過早喪了命,呼蘭在思結祖地沒混出人樣,惡習反而一堆,達巴有天資的苗頭,但達巴對我明確表示不摻和皇室之事,也不繼承大統,而其他人十年內沒可能成長到足夠的程度,難于應對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