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血,好多血”
張學舟等人行進不過五百米,只見宋步爾拿著衣服在一處圓弧城堡狀的建筑物邊角處不斷擦拭。
兩具尸體躺在這個角落中,腦袋被射爆的鮮血和腦漿沾在地面上,又有肢體碎塊散落。
宋步爾口中喃喃,試圖將一切擦拭干凈。
但大爆炸誘發的塵土又將這片區域弄得更臟,導致他徘徊在無盡的潔癖行為中。
“爸”
直到宋思佳嘶啞著嗓子喊了一聲,宋步爾才抬起了腦袋。
“血,思佳,好多血,你臉上有好多血”
任一生引導的精神刺激源于內心最真實的想法,王郝然誘發的異相是任一生為了報復屠滅了王家,而宋步爾誘發的異相是宋顯忠神智消亡后的大混亂。
已經發生過一次的事情再次發生且重合了。
宋家滿目瘡痍,宋步爾覺得自己的世界再一次崩塌了。
即便有過一次體驗,他也接受不了這一切。
他試圖將所有的一切都擦干凈,但一切都擦不干凈。
有過任一生引導的真實,宋步爾覺得一切都是他所解不開的死結。
徘徊在這種思維沖撞中,宋步爾遭遇現實沖撞時瘋了。
直到宋思佳的出現才讓宋步爾混亂平息了少許。
“血,都是血,思佳,我們宋家沒了,什么都沒了”
當一件極為悲劇的事情重復,甚至與此前沒有區別,宋步爾無法擺脫其中的影響。
他徘徊在永遠擦不干凈的鮮血中。
甚至于宋步爾看向宋思佳時都是滿身鮮血。
他雙眼并不清澈,而是遍布著血絲,呈現瞳孔放大的景象,顯得極為呆滯。
“爸,我只是喉管被爺爺捏破了,沒血”
宋思佳拉扯上不斷擦拭的宋步爾,她目光掃過地上那具尸體難于辨識的面孔時,心中同樣浮現著難于抑制的悲痛。
“我不要跟你走,我不要走,只有這兒才能安全,思佳,你跟爸在這兒,哪兒都不要去”
宋步爾神智混亂。
他胡亂擺動著雙臂掙扎,顯得極為固執。
“這兒才能安全”
本想帶著宋步爾一起穿出宋家,但被宋步爾的話所影響,張學舟看向四周時不免也有幾分寒顫。
他懼怕可能的爆炸,也怕宋顯忠在哪個角落里鉆出來,又或對方在遠處看到他進行遠射。
張學舟射擊的能力拿得出手,但他被射擊時的躲閃拿不出手,但凡被槍械遠程射中,他與撲街在這兒的那兩具尸體沒有任何區別。
目光只是掃了宋家這片區域數秒,張學舟同樣蹲到了這處城堡建筑外墻的角落里。
“背靠墻歇一歇”張學舟道。
“怎么了”張曼倩警惕問道。
“我怕那個宋家主忽然鉆出來對我放冷槍”
張學舟瞄了室內射擊場的方向一眼,只覺已經離開那個危險地帶,可以稍做停頓。
他一臉疑神疑鬼,不斷張望看向四周,謹防著可能遭遇的遠射。
“你打斷了他兩根手指,他現在扣動扳機應該有些困難,腳趾被射了至少兩根存在行走不便,還有腰側中彈的傷勢,這種情況下還對我們存在很大威脅嗎”張曼倩低聲問道。
“若他有高端藥品,說不定能暫時恢復傷勢”
張學舟使用的步槍屬于訓練槍,并未裝特殊子彈,他擊中宋顯忠次數雖多,但并不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