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李建高突然能理解學歷史的時候,為什么手下人會逼著那些大佬黃袍加身了,說不得還真有幾分身不由己。
尤其是當他能否上升關系到整個學院利益的時候。
是真會被人扛起來往前沖。
當然,中間起決定性因素的還是喬澤的堅持。
這個孩子的態度很明確,不把他推上院士誓不罷休。
一瞬間,李建高想起了他跟喬澤第一次見面那天,他帶著喬澤去赴張春雷等教授的約時,在茶館門口喬澤那個極為天真的問題。
“那你為什么不評長江學者,然后去江大當教授,再去當院士”
當時他還在心里吐槽,這真是他不想嗎
誰想到幾個月后,除了第一步稍微改了改,第二步省略了下,此時正朝著第三步高歌猛進。
所以現在他必須得問自己這個問題了
他真想當院士嗎
就在李建高探究自己內心的時候,兩人已經走進了實驗大樓。
徐大江看了眼已經就要成型的圍墻,跟已經開工建設的門衛樓,感慨了句“哎,下次我們再來,就得帶著出入證了。”
“哦,也挺好。”李建高心不在焉的回了句。
“好什么好啊,哎,算了,不過等你以后成院士了就沒那么麻煩了。到時候我們精誠合作,把學校東南角操場旁邊那塊地給要來,建一棟院士樓,你跟喬澤以后都到那棟樓里去辦公。里面搞一個大型會議室,不,兩層都是會議室,專門用來召開學術會議。說不定未來還能爭取到國際數學家大會就來我們的院士樓里召開。”
徐大江又習慣性的開始了他對數院未來的規劃,而且很明顯的,現在越規劃越大氣了。
喬澤剛來的時候,徐大江還只是想著能夠借著這個寶貝多要點科研資金,讓數學的學科評級能從b提升到a,吸引更多的優質生源來學習而已。現在他已經開始暢享學院趕超燕北了。
畢竟讓國際數學家大會在一所大學里舉辦,這著實是有些飄了。
上次國際數學家大會在華夏舉辦的時候,還是世紀初始,在京城舉辦的,開幕式是在大會堂,開會主要地點則是在燕云村的國際會議中心。
那一年李建高其實還在上初中,知道的這么清楚是因為他的博導曾參加過那次大會,而且還經常跟李建高提起那次大會的盛況。
之所以博導總是跟李建高提起那次會議,是因為李建高的導師在那次會議上認識了當年的菲爾茲獎得主俄國數學家弗拉基米爾。甚至還互留了郵箱。
在此之后十來年里,兩人一共通了七封郵件。
用導師的話說,就是那七封郵件帶給他的啟發,才讓他在華夏學術界站穩了腳跟。
弗拉基米爾2017年逝去的時候,李建高已經畢業,通過朋友圈看到了導師寫了一篇三千多字的祭文。
因為徐大江一句話,想到這段過往,李建高突然有了頓悟。
對于導師來說,弗拉基米爾就是導師人生中的貴人。
對于他來說,喬澤就是他的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