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后,張洪才抿了一口茶,思考了片刻,單刀直入的開口道“小許啊,你怎么想的,突然提交了離職報告怎么又有國外的學校邀請你去任教”
許昌樹搖了搖頭,隨后看著張洪才,坦然道“張教授,你誤會了,如果我想出去,前年就去紐大了。也不會拖到這個時候。”
“嗯。”
張洪才點了點頭,然后疑惑的問道“那你為什么要走咱們不是說好了,今年你可就要評三級教授了,如果不打算出國的話,這個時候走對你的前途來說可不算好事情。”
“我打算去西林工大申請一個教職。”許昌樹答道。
張洪才愣了愣,皺眉道“西林工大這算了,先不說別的,伱要去西林工大,直接申請調動不就好了難道那邊還不同意接收”
“那倒不是,主要是我們盧院長不肯放人。我又實在想去,干脆就先離職,再去那邊申請好了。”許昌樹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說道。
張洪才了然。
雖然許昌樹一般是在研究院這邊辦公,但人事關系是在數學院那邊。
這年頭中西部高校的教授想要調到東南沿海或者京城的高校難度還是很大的。起碼教育部那邊就不太支持,畢竟優秀的教授都往發達地方去了,誰去中西部奉獻青春。
但如果反過來從經濟發達地區往內地調動那就簡單多了,只要原單位跟目標單位同意,基本上半個月就能完成手續。
更別提許昌樹這種情況,在華夏頂級高校已經解決了正高職稱問題,去西林工大這種地方不用占用對面珍惜的職稱名額,對面自然是舉雙手歡迎的。
但學校這邊不肯放人也是正常的。
許昌樹可是燕北大學培養出來,從本科到碩士都在燕北,在哈佛完成了博士階段的學習后又回到燕北擔任教職。尤其是今年許昌樹今年才36歲,正是年富力強出成果的時候。
尤其是許昌樹去年完成的論文剛性變量對數的rieannhibert對應還發布在了國際數學頂刊iionesatheaticae上。
在國際數學界也小有名氣。這也是去年紐約大學就曾邀請許昌樹去擔任教職的原因。
這種人才學校不肯放自然再正常不過了。
唯一的問題大概就是許昌樹的合同恰好今年還剩幾個月就到期了,這時候提離職的話,也說不上來有什么錯。而且去的還是中部的末端985大學。
說實話,這種往低處跳槽還真需要些勇氣。
“是那個喬澤邀請的你吧”沉默片刻后,張洪才開口問道。
“嗯。”許昌樹坦然的點了點頭,道“我喬澤論文的時候,就幾個問題跟他進行了些交流。我本來是想邀請他來燕北的,但他說普林斯頓他都拒絕了,更不可能來燕北。”
“然后你就動心思想過去了”張洪才無奈的問道。
“也不是,不過他有句話打動了我。”許昌樹笑了笑解釋道。
“哪句話”張洪才問道。
“這個世界成功的人分兩種,一種需要高平臺,沒有平臺就泯然眾人矣;另一種是平臺需要他,他走到哪里,哪里就是高平臺。你想當哪種人”許昌樹答道。
張洪才沉默。
以他對喬澤的理解,這句話就不像是這孩子能說出來的,因為太長了。
但這小子又特么的確有資格說這句話。
心里多少是有些不甘的。
他那么有誠意的跑到西林去挖人沒能挖到,誰想到這個小家伙一句話竟然把燕北數學院的骨干給哄得心思不在這邊了。
“哎”良久,張洪才長嘆一聲說道“等會先去把你的辭職申請收回來吧。”
“啊張教授這”許昌樹有些不甘的看向張洪才。
按照合同,他鐵了心想走,學校肯定是攔不住的。
哪怕不能走調動,他離職了再入職總是可以的,西林工大那邊都沒意見,怎么還能這樣呢
“這周五喬澤會來京城,周六、周天分別安排了兩場報告會,一場在華清,一場在我們燕北。華清那場是關于人工智能的,我們這邊是關于非阿貝爾交換場的。
報告會之后,喬澤大概率還會在京城呆一段時間,你們有機會面對面交流幾次。到時候如果你還想去,也不用離職再入職這么麻煩了,我去跟老盧談,直接走調動手續。對面調令發過來了,這邊不會卡的。”
“那,謝謝張教授了。”張洪才笑了笑,站起來拍了拍許昌樹的肩膀,然后捧著他的杯子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