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推進到談判環節,用通俗的話講就是開始反復拉扯。
好在這種事情喬澤不需要操心。
條件他開出去了,是否接受是別人的問題。
徐大江最讓喬澤覺得滿意的一點,也就在這里。一件事基本上就只跟他說兩次,第一次告知,然后詢問一下他的意見,第二次直接通知結果。
不會像傳聲筒一樣,每次需要拉扯的時候,都來跟喬澤知會一聲。
這種默契來自于對喬澤這半年接觸的了解。
也在于聰明人對自己的清晰定位。
徐大江很清楚學院這一波發展機遇來自于哪里,更清楚他所能做的事情就是幫喬澤處理那些亂七八糟的瑣碎事情。不讓這些事情給喬澤造成困擾。
否則喬澤換到哪個平臺不能起飛,干嘛非要留在西林工大
這才是雙方能融洽相處的基本準則。
更別提在徐大江看來,喬澤提出的條件并不算過分。
西林好歹是教育、科研強市,即便不能跟京城、臨海這樣的城市比,在整個中部地區也算是頂尖行列。西林工大更是雙一流高校,還是工信部直屬的重點研究性院校,光是全職院士就有兩位數,如果加上雙聘院士,也有三十多人。
所以把這個專項課題研究組放到西林工大再合適不過了。
至于考試就更沒什么好說的了。
這可是正兒八經的研究課題,總不能把想混資歷的往里面塞吧
至于喬澤這么年輕,能不能做主考官的問題
整個數學結構跟體系都是人家提出的,還已經用在世界級的數學難題里了,除了喬澤誰還有資格出這套題
普林斯頓嗎
所以在通知對面喬澤的一系列條件時,徐大江語氣還是很誠懇的,甚至可以說慫的,但態度卻極為堅定。
“張院士,以上就是我剛才跟喬澤聊過之后,孩子的想法。實在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我也說過他了,不過你知道的,喬澤這孩子執拗,太有主見了,我也不敢把話說得太絕對了。
想來您也聽說了,之前喬澤報告會的時候,其實也約了普林斯頓、哈佛、燕北還有好幾個大學跟研究所的牛人一起討論過,要不要一起抽些時間,把喬代數的相關理論深挖一下。
結果人家也就是想談點條件,喬澤直接就決定先擱置這件事了。這次也就是喬澤跟李建高的感情實在太好了,一心想著能我們李教授能有跟實力相匹配的待遇,所以才點頭的。
我也是怕把話說得更重,喬澤不滿意了,干脆用他的辦法來。您也知道,這孩子蠻橫起來,是有些不講道理的,我也頭疼啊,到時候如果”
徐大江絮絮叨叨的說著,好在語氣平緩,也沒有著急
但終究是太過啰嗦了,直接被對面打斷“行了,徐大江,你先別扯這么遠。研究團隊主要活動地點設在西林這事,我覺得問題不大。但進入團隊要先考試這個事情真不能談總得給幾個免試的名額吧”
站在張明睿的角度,要讓這個研究小組有充足的經費以及受到足夠的重視,總是要做一些妥協的。任何行業都是如此,學術界自然也不例外。
發展到一定階段,水至清則無魚已經成了亙古不變的道理。
全世界都一樣,西邊也同樣如此。
十年前就有人專門研究過西方的近親署名問題,然后很順利的便找到了大量文章存在同姓親屬署名,尤其是以歐洲的情況最為嚴重。
偏偏這次搞喬代數的研究團隊,瞄準的又恰好是全新且注定能出成績的研究方向,尤其是還有喬澤做副組長,太容易出成果了。
只要完成的論文有喬澤把關,發出去必然是頂刊,根本不會考慮影響力稍差的刊物。
而且數學這種團隊性的論文,很多時候學界是認可作者地位同等重要,排序直接以字母先后順序來排。
雖然大背景是科研不再唯文章論,但具體到搞理論的數理學部,體現成績的也只有論文了,不發論文還怎么排名
所以張明睿不用過腦子都知道,團隊開始組建的時候必然會打破腦子。
就算他有心完全公平的分配名額,最終肯定也會力不從心,人在江湖終究是身不由己的。
不說別的,一向支持他的院士為自家門生的前途求上門來,能不給個面子
把一輩子奉獻給了科研事業的老同事,拉下臉只要他能幫個忙,該咋辦
這些東西其實都不用張明睿說,徐大江肯定是懂的。
不過懂歸懂,他又不能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