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11月初,歷經三個多月、國軍投入高達70萬兵力的淞滬會戰,以四行倉庫保衛戰結束,也標志著上海淪陷,這一重要對外港口和商貿城市完全落入了日寇掌握。
而國軍的撤退,卻不僅是將這片土地拱手相讓,也將滯留于此的大部分百姓都暴露在了日寇的火炮準心之中。
先前的人心惶惶,在此刻終于具現成了事實。
日軍在北方的惡行早就不是秘密,也沒有人會指望他們突然變得好心。
但這時候沒有軍隊,手無寸鐵的平民們要如何抵抗?
當然,國軍還是留下了一些后手的,比方說戴笠就聯系了法租界,組建了一個特別站,針對投降日寇的漢奸,甚至還安插了兩個假意投靠日寇的臥底。
與此同時李勇這邊同樣在積極搞事情,不僅僅是宣傳機器開動,《戰報》開始不計成本通過各種方式傳播,在情報截獲、物資籌集與輸送方面,他更是直接與杜月笙聯合起來,一方面趕在日寇徹底封鎖之前盡可能運往外地,另一方面,他還策劃了多起針對憲兵的刺殺。
日寇自然是不肯罷休,但是他們狠,李勇這邊更狠,甚至目標直指一些高級軍官,李勇更是親自出手給與警告,讓一覺醒來的日軍司令看著床頭插的刀嚇出一身冷汗。
如此終于還是稍微震懾住日方,讓他們不敢再隨意下手報復,也讓日軍不得不收束軍紀。
當然這邊的刺殺行動也暫時停下,畢竟本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警告對方不要亂來,目的達成就行。
這么多的百姓,無形中都是日寇手中的人質,李勇不可能太肆無忌憚,逼急了對方搞屠殺的話,到底還是同胞們先倒霉。
他一個人的力量到底還是太薄弱了,要是有一千個,不、哪怕只有一百個他,情況也不一樣了,刺殺行動都可以直接上升為斬首團滅行動了。
殺一兩個首腦影響不大,但要是同時出現大部分上層死亡,那肯定就是另一種局面了。
當然,這也只能是想想。
當下最重要的還是保持住一個均勢,這樣依萍他們能安全,李勇也更方面去搞事情——畢竟抗日戰場不止上海一地,他也不能一直被牽絆在這里。
其實,在大部隊進駐以后,鑒于上海作為通商口岸的重要地位,這里還有各國租界、領事館,日軍也無法由著性子耀武揚威、胡作非為,至少明面上,進入了一個平靜或者說平衡期。
當然,暗地里的交鋒從未停止,而且更加兇險。
這時候李勇也已經正好借著幾次轉移完成了對聯絡站的洗牌,人員全部都換成了有一定能力又值得信任的人,甚至很多時候,信任比能力更重要。
此時他剛走進新的聯絡站點,一眼注意到爾豪靠在桌子旁,手上拿著一份電文神思不屬的樣子,李勇還當是電文內容有什么震撼之處,直接拿過來看了一眼,卻沒瞧出什么怪處。
倒是將爾豪驚擾,回過神來,才注意到李勇的到來。
“我看這封電文平平無奇,你怎么拿著看了半天,難道還能看出花兒來?”想到了昨晚自己剛欣賞到一朵初綻的菊花,李勇會心一笑后,拍了拍爾豪的肩膀,說道:“我早說過了,情報工作最重要的就是有耐心,不要想著急于求成、一步登天。”
爾豪這段時間的蛻變也不小,雖然他還沒有經歷戰爭的洗禮,但在這后方、沒有硝煙的戰場中,也是培養了眼界和一定的經驗。
不過畢竟是大少爺,有時候想法未免天真。
爾豪沒有回答,只是皺眉盯著李勇看了一會兒,終于還是沒忍住問道:“李勇,你跟可云,到底是什么關系?”
李勇聞言愣住,隨即心里一動,知道怕是可云在對方面前不小心說漏了嘴,才引起了他的懷疑。
說來也是有意思,之前爾豪一直很抗拒和可云的見面,也不大愿意向她道歉,更不想去面對曾經自己犯下的過錯。
在李副官一家一起住進了陸家大宅后,他雖然在陸振華的強壓下向他們父女道了歉,但只是形勢比人強,當時說不定對可云心里還有些不忿。
不過同在一個屋檐下,隨著過去這段時間日常里的相處,點點滴滴積累下來,似乎曾經那個他少年時期情竇初開的青梅竹馬又回來了,甚至回到了他的心里。
劇中是因為已經有了方瑜,所以爾豪才沒有吃這個“回頭草”,可現在他心無牽掛,反倒再次被那可愛的女孩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