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看,殺一個山賊如果能夠保住他自己,那肯定是比劃算的買賣。
至于李勇那邊——
“大人,咱們不妨先做好兩手準備。若是稍后楊乃武那方找上門來問起此事,咱們便先下手為強,反告他對公子懷恨在心,陰使友人行刺。如此,公子和老夫人離開的事情,也可以有一個解釋……”
如果這個山賊是對方故意放回來的,接下來他也肯定會找上門來,他們必須要想好應對之策。
殺人滅口之后,死無對證,那還不是他們想怎么說就怎么說?
有沒有證據,能不能說服對方不重要,只要能反駁得了對方的說辭就夠了。
至于這樣編造,會有些時間上的錯亂,只要粉飾得好,就不算什么問題。
或者嚴格說來,誣告李勇和殺了他,其實是一樣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沒有辦法來舉報劉錫彤,也沒有辦法繼續揪著劉海升的案子不放。
自己屁股底下都是屎,再去說別人臟能有多少可信度?
先前也是因為沒有找到合適的理由拿下他,尤其是在城內,就是劉錫彤這個知府,做事情也要按規矩來。
可現在,卻有了一個現成的借口。
對方能利用山賊做文章,他們當然也可以。
當然,人死了雖然可以任由他們亂說,但想要坐實就顯得不那么充分。
但只要先將李勇制住了,后面不管是屈打成招,還是捏造事實,有的是辦法讓他百口莫辯。
于是接下來,劉錫彤趕緊吩咐人下去按計劃辦事。
不管接下來李勇那邊會不會登門,那個山賊活口作為一個隱患,都不能留下來。
這時那位去探問消息的幕僚又說道:“大人,若是那賊子沒有扯謊的話,這楊乃武的身手,可是非同一般。”
劉錫彤微微一怔,也是想起來先前對方所說,那些山賊都被楊乃武拿下了。
這一細想的話,可不得了。
“你確定,當真只有楊乃武一人?”
劉錫彤開始懷疑這是不是李勇那邊將計就計,是在他背后的人出手了。
無論如何,他也無法將那楊乃武與所謂的武林高手聯系起來。
何況就算是武林高手,面對二三十個帶著武器的山賊、強盜的襲擊圍殺,也未必能夠存活下來。
更不要說,他身邊當時還有其他人需要保護。
真有那種人,也是傳說了。
可楊乃武這么年輕,此前二十幾年的經歷也沒有什么秘密,難道他還能在一邊考科舉的同時,私下里練好一身無敵的武藝?
“他只提到楊乃武一人,而且楊乃武此行出去只帶了兩個下人,剩下兩個都是女眷。他們也是找好了埋伏地點才出手,應當不會有其他人。”
幾個幕僚包括師爺都吸了口涼氣,比起劉錫彤,他們都是書生出身,都不怎么見過血,對于那種以一敵百的事情,只覺得是傳說,更不會想到這個人會是一個同樣的讀書人。
“這楊乃武竟恐怖如斯?!”
“難怪他有恃無恐,原來是自持武力。”
“二三十個強人都拿他不下,大人要捉拿他的話,憑著衙門里這些差役,恐怕也靠不住。”
“若是他不甘心束手就擒,被他逃脫,他再回來報復……”
一個幕僚突然笑道:“那豈不是正好?若是此人當真拒捕要跑,大人正可以立即治他一個畏罪潛逃,到時候讓他說都說不清楚。要么就過來束手就擒,要么,他就只能背著這個罪名一輩子東躲西藏,見不得人了。”
師爺也道:“大人可手書一封給水師提督,告訴他有賊子勾結水寇,恐對知府衙門不利!”
劉錫彤眼前一亮,大笑道:“妙啊!行,就按你們說的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