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勇這時候還故意轉過頭去向著劉錫彤問道:“敢問劉大人,晚生方才所言,可有哪里不對,或者是與事實有出入的?”
劉錫彤冷哼一聲,卻也不得不承認,李勇并沒有胡說或者編造,都是事實。
至少從他了解過的情況來看,跟李勇說的大差不差。
這個事情本來就很簡單,也都有人證物證可以證實,不管是誰先開始誰先主動,但能長期維持關系,劉海升、詹氏這對奸夫淫婦沒一個干凈的。
而李勇一開始“發現”這件事情的時候,似乎也沒有打算趕盡殺絕,反倒是主動將劉錫彤約到府上,私下和解。
如果不陰謀論,比如李勇早就受到誰的指使,謀劃許久就是為了故意給劉海升下套——但這樣可能賠了夫人又折兵,未免犧牲太大;也不去考慮李勇那時候對劉錫彤的態度是不是不夠恭謹,這樣的解決方式再正常不過,也絕對是劉家父子能夠接受的。
至少在那之后正常發展的話,這件事應該就這么過去了。
當然,將劉海升和詹氏“茍且”的畫面拍下來,然后到處散播這個事情,劉錫彤雖然認為是李勇干的,可拿不出證據來,也就只能打落門牙肚里吞,就當不知道此事已經發生過。
雖然這個事情造成的影響已經發生,甚至可以說,之后被他勒令閉門思過的劉海升之所以起意,從野道人那里獲得隱身符,想要潛入楊府教訓對方報復回來,也是因為這些傳播,讓劉家還有他這個知府名聲受損,也讓劉海升在家里更受苛責。
其實但凡是在場沒有那些圍觀的百姓或是常大人盯著,劉錫彤也不會這么簡單地承認下來。
可現在這樣的局面,已經不是他所能夠控制的了。
或者說,這件事情從頭到尾本來也沒有在他的掌控之中。
在他先前打算做一些補救措施,比如殺人滅口卻失敗了之后,就更是完全失控了。
那邊李勇則還在繼續說道:“接下來的事情,就更是一目了然了。那晚在下帶著闔府上下來知府衙門討公道,大家應該都看見了。至于結果,就是這賤婦受刑、劉海升下獄,而劉知府偏要擇日再審,楊某人也是無可奈何。他是官,我是民嘛……”
劉錫彤嘴角微微抽搐,卻還是沒有反駁。
反正李勇對他陰陽怪氣得多了,不差這一回。
“前日楊某因見如今門前是非多,擔心牽連到無辜舍妹,便約好船只,要將她送回婆家。孰料出城路上,卻遭遇那些山賊圍殺,幸得有幾手功夫,加之義兄相助,方才拿下這班人馬。
“后來楊某人第二次到這知府衙門來報案,同樣是在諸位見證下,尤其是常大人及時出現,否則昨日事情怕是會鬧到無法收場。而昨日我便說過,那些山賊中有一人逃脫,原來是去尋那聯絡的中間人。
“如今,這些人就在衙門外候著——劉知府怕是想不到吧,你兩回派去處理此事的人,最終都無功而返。你想要殺人滅口的計劃,未能得逞。就如你意圖買通這些山賊去害我,同樣也沒成……”
聞聽此言,劉錫彤先就冷汗濕了一身。
其實這些事情昨日李勇便在知府衙門外,當著他的面前直接說出口了,而后劉錫彤也自然要有所準備。
只是這一方面要安排將劉海升拖回來的事情,另一方面則是小桃的命案發生,突然打斷了計劃,等回頭想起此事,再想要去做什么安排已經來不及。
也就只能揣著幾分僥幸心理,也盡量往好的方向想。
或許李勇不會拿此事做文章,也或許說出來了也沒有用。
畢竟別說是那些山賊了,包括去和對方聯絡的中間人,劉錫彤也不曾有過接觸。
李勇最多也就只能把他手下的某人揪出來,他也完全可以將事情都推到對方頭上去。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