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侯府外,一片蕭肅。
今天是寧遠侯顧偃開出殯的日子,送行的隊伍從街頭排到街尾。
顧偃開這一生算是做到了一個封建社會侯爵應該做到的一切,為朝廷血戰邊疆,為家族興盛三次娶妻,為子女,從出生開始就為他們謀劃出路。
但是對于他個人而言,這一生又是失敗的,一生鐘愛早早病逝,自從大秦氏死后,他的心其實也跟著死了,或許對于他來說,死亡是一個很好的歸宿,他又可以跟大秦氏重逢了。
秦浩跟余嫣然也在送行的隊伍里,看著一副傷心欲絕模樣的小秦氏,秦浩也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簡直渾然天成。
顧廷燁則是面無表情,目光呆滯,滿臉胡茬,看起來彷佛一具行尸走肉,雖然顧偃開從小對他嚴厲,導致他一度很叛逆,但當顧偃開走后,他清晰的意識到,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是真正關心他的了。
白色的紙錢散落一地,送葬的隊伍也哭了一路,但真正有多少是發自內心的就不好說了。
葬禮結束后,秦浩見顧廷燁狀態不對,就對他說道“如今你父親病逝,明蘭那邊你可有安排”
顧廷燁原本空洞的眼神一下子活了過來,忽然又開始變得暗澹“唉,即是有緣無分,又何必勉強,沒得平白耽誤了人家。”
至親過世,按照封建社會的規矩,兒子是要守孝三年的,如今明蘭已經過了及笄之年,再等三年就十八歲了,在古代十八歲還沒嫁出去的女兒是要被人笑話的。
秦浩右手按住顧廷燁的肩膀,喝道“如若是好姻緣,即便是等上三年又何妨在這個世界上你已經沒有親人了,妻子算是半個親人,你想活得跟你父親一樣憋屈嗎”
“多謝子瀚當頭棒喝。”顧廷燁心頭一震,隨后沖秦浩鄭重拱手行禮。
見顧廷燁重新振作起來,秦浩也暗自松了口氣。
回去的路上,馬車里余嫣然忽然主動牽起秦浩的手,秦浩微微一愣,這樣的情況可不多見,于是好奇的問“怎么了”
余嫣然搖搖頭,只是笑盈盈的看著他。
秦浩將她摟了過來,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責備道“以后不許再吃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知道嗎萬一傷了身子怎么辦”
是藥三分毒,更何況,對于古代的醫療技術,秦浩向來不報太大希望,一個感冒死亡率都高達30以上,所謂的秘藥要說對身體沒有副作用,就好像在說砒霜沒毒一樣胡扯。
余嫣然將腦袋埋在秦浩懷里,蹭了蹭,閉上眼睛享受著丈夫的溫柔。
見余嫣然有些敷衍,秦浩直接將她翻過來,架在腿上。
“啪啪啪”
“還敢不敢了”
“嗯哼”余嫣然的臉一下就跟熟透了的螃蟹似的,嬌媚中透著委屈的眼神看向秦浩,卻見他嚴厲的瞪著自己,右手又要高高抬起。
“夫君,人家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嘛。”
秦浩這才嘆了口氣,將她放下來,秦浩也知道余嫣然的壓力很大,在古代,一個女子的地位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是否能夠為家族開枝散葉。
現在秦浩又獲封了靖海侯,家中若是有兩個男丁,將來就能繼承兩份爵位,對于家族繁榮是天大的好事,可如果只有一個男丁,靖海侯這個爵位就要放棄掉,無疑是暴殄天物,那些嫉妒的人還不知會說出什么樣的話來。
秦浩輕輕擦拭她眼角的淚水,柔聲安慰道“其實你沒必要去管那些人怎么說,日子又不是過給她們看的,咱們過得舒心就好。”
“嗯。”余嫣然抽了抽鼻子,輕輕點頭。
就在顧偃開下葬后的第三天,官家的圣旨下來了,寧遠侯的爵位由長子顧廷煜繼承,這個結果在情理之中,卻又在大多數人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