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笑呵呵道“陳老板,你這話可就沒良心了。你自己想想,要不是我讓人送你來這邊,你在四九城還有活路嗎前門八百一十三家商鋪,你猜猜他們都是什么下場同仁堂樂家的事港島報紙上也報了,他這是有名有姓的,大家還能知道。還有多少沒名沒姓的,骨頭渣子都找不著了。你不感恩于我,還咬牙切齒的,真是沒良心啊。”
陳雪茹一時語滯,她自然不知道,原時空里她在那十年非但毫發無傷,還過的如魚得水,和當權派關系處的極好,平穩度過那十年。
只是在港島單看報紙上的描述,內地早成了人間煉獄,所有的商戶下場都極為凄慘,也幾回回慶幸逃了出來
她氣勢弱了下來,哼哼道“我也沒虧你,你問問曉娥和秀秀,龍虎堂開張,我費了多少心思那些社團的人來收陀地費,見我們幾個女流想欺負我們,是我,在門口一個人連干了五杯酒,拿了把刀比在脖子上,才震住了那些人你這沒良心的,還說我沒良心”
陳雪茹邊說邊哭了起來,李源笑道“得,就算扯平了行不行對了,你不就是想找回兒子么說說什么情況,你第一個丈夫又娶老婆生孩子沒有要是人家單一根苗,這事兒就難辦了。”
陳雪茹聞言趕緊將眼淚一收,道“這還用說男人哪有好東西,別說離八輩子婚了,沒離的都能找好幾個。那邊不僅有老婆孩子,還有一堆呢。我兒子侯奎跟打雜的伙計一樣,真是氣死我了”
李源不和她計較,道“那成,把那邊的姓名、地址寫給我,我讓人去給你接回來。你先回去吧。”
“”
陳雪茹卵泡都快氣炸了。
婁曉娥在一旁笑道“別提了,雪茹姐的店開不下去了,住的地方也不敢租了,如今沒落腳地,只能回來找咱們。”
李源奇道“以你的本事,怎么可能混到這一步的”
陳雪茹恨罵道“這破地方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王八蛋,我一個女人經營一家綢緞鋪,地痞爛仔來敲詐也就算了,收了錢后好歹還講些道義。可港警的敗類,隔三差五來收茶錢不說,還蒲他阿母的打老娘的主意,想連人帶錢吃干抹凈”
李源目光有些詭異,不是他狼心狗肺,但對面這個女人,應該不存在好女不侍二夫的心理包袱才對
陳雪茹聰明絕頂,一眼就看出李源的想法來,瞪眼道“真當老娘人盡可夫啊那些狗東西,一看就知道沒人性。吃干抹凈后一準轉手將我賣去九龍城寨當窯姐兒,我能往坑里跳本來還能利用幾伙人之間的矛盾左右逢源居中自保,結果有幾個最近突然被斬死了,我連退路都沒有了。侯家人查到這些,還以為我跟那些人都不干不凈,連兒子都不讓我看,罵我是不要臉的蕩婦我他么真是冤死了”
說的悲從心來,又哭了起來。
她倒不是沒想過找個靠譜的良人嫁了,可是真沒有啊
有錢有勢的男人,誰會要一個快四十的女人正經過日子
總之,日子慘極了
不過沒等婁秀去安慰,陳雪茹又把眼淚一收,樂了起來,道“還好,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本來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思回龍虎堂,畢竟走的時候,婁家也不容易。曉娥和秀秀要是真幫不上我,那我也認了。沒想到啊,合該我命不該絕怎么樣啊李大夫,今兒我投奔你來了,賞口飯吃吧”
李源搖頭道“我這邊你插不上手,往后就跟著娥子和秀姐做事吧。她們的事業大的很,十家雪茹綢緞鋪都比不了。”然后又對李幸道“你帶陳阿姨去找哈雷爾,讓哈雷爾幫忙把陳阿姨的兒子接回來,今天晚上就接,接到我記得太子道西阿青家樓下還有套公寓空著就好,就接那里。另外,讓那些欺負過陳阿姨的社團爛仔今天就過來給她磕頭賠罪。你給哈雷爾說清楚,就說陳阿姨以后和阿青一起共事的,他也不想再有爛仔嚇到阿青吧”
李幸嘿嘿樂了起來,對有些懵的陳雪茹道“雪茹阿姨,我們走吧。”
陳雪茹看了看李幸,又看了看笑吟吟的婁曉娥,最后目光轉向李源,嘴巴動了動,似乎又哽咽了下,隨后聲音有些沙啞道“真的”
李源趕人“再晚一點就是假的了,你兒子睡著了就只能明天再辦了。陳老板,幫你找回兒子,我就不算失言了哦。往后就憑本事吃飯,有多大能力盡管使出來,港島就是你的樂土。”
陳雪茹深深看了李源一眼后,腳步加快跟著李幸去了隔壁嘉道理別墅找哈雷爾了。
真拋去爛仔和臭港警的威脅,憑她的能耐,再加上李家這個平臺,她自信能干翻半邊天
婁曉娥看著陳雪茹的背影,小聲笑道“她說是想來咱們家做個自梳女的,姐姐說你肯定不會同意。”
李源笑道“當然不會同意。你信不信,今天晚上她要留下來,晚上就能”話沒說完,瞥了眼一旁耳朵豎起來偷聽的李思,抬腳踹了下,道“把弟弟推屋里去。”
李思垂頭喪氣,推著嬰兒車回房了。
李源繼續“她今晚上要留下來,她敢半夜爬咱們床上來助興。這個女人,能力極強,特別能豁得出去。不過現在沒問題了,守著兒子過,社團和黑港警問題由哈雷爾擺平后,往后就是猛虎出山林,日子過的逍遙著呢。走,咱們回房間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