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不客氣嘲笑道“你就算是小老百姓,也是一個刁民,更何況還是大資本家。”
李池忽然想起一事來,道“我看電視上老是號召百姓捐錢,共辦亞運。大雪,我也是老讜員,也捐一筆讜費吧。直接往村支部捐么”
秦大雪道“現在主要是企事業單位,和工廠在號召。您要是想捐還要再等等,今年過年的時候,估計有老同志出來發言后,會開設捐款渠道。”
李源問道“還差多少”
秦大雪道“預算一共二十二億,撥付了八點五億,霍老個人捐贈一個億,榮老捐了五千萬,還差十二億。”
李源笑道“你捐了多少”
秦大雪聞言,有些尷尬起來,道“半年工資。”
李源什么樣的眼力,雖然看出了有些問題,但也沒在飯桌上繼續追問。
李江道“老幺,你是大財主,你準備出多少”
李源撇嘴道“一年多沒工作上班了,娃兒又能吃,精窮咧,捐不起,捐不起。”
晉西話,把土財主的摳門勁兒演的惟妙惟肖,惹得一家人哈哈大笑。
東路院。
李源去洗澡的時候,秦大雪和治國在談話“經歷可以思考,可以沉淀,可以汲取思想,但不要讓它影響到你的人生觀,最好,也別影響到你的性格。深沉不必表現在外,陽光朝氣的小伙子,未必不能有深邃的思想和認知。憂郁沉重的人,也并不代表他就有正確的思想。最簡單的例子就在你眼前你覺得你這輩子能達到你爸爸的高度么我說的不是官位。”
治國苦笑,搖了搖頭,看著秦大雪道“媽,爸爸這樣的人,五百年也難出一個。他的高度,不止讓我一人絕望,大哥也絕望。在我們兄弟心里,爸爸就是神。越長大,懂的越多,越覺得追趕無望。”
秦大雪提醒道“就算是神,他也是一個快樂的神,是一個從來不忘生活本色的神,是不是我曾經勸過你,不要被所謂的出身、名望、權勢和財富所綁架。現在也要勸你一句,不要被所謂的厚重深刻所綁架。要舉重若輕,才算成功。”
治國無奈道“媽,您對我的期望是不是太高了”
秦大雪搖頭道“不是我對你的期望高,是你爸爸對你的期望高。他那么重視公平的人,家里九個孩子,單單對你格外相待。治國,如果你做不到,就提前給你爸爸說,早失望比晚失望好。你就算當一個普普通通的衙內,我們也不是不能接受,只要你守法就行。”
治國聞言又好氣又好笑,雖然明知道這是母親的激將法,可他也只能上當,無奈道“媽媽,請給我一段時間,讓我沉淀一下。我知道的,嚴肅沉重不應該膚淺于表面。”
秦大雪見兒子求饒,便放過了他,笑道“去吧,洗個澡,再好好休息一下。現在同輩兄弟里就你一個在京城,過年他們都要回來,你要負責調度安排接待。有時間的話,還可以去見見老同學。”
治國點頭應下,離開了元字院。
出門后,站在一棵國槐邊仰頭看了會兒夜空,才繼續踏雪離去
沒一會兒,李源穿著一身背心、褲衩、拖鞋出來,看著自家男人依舊那樣有力健康的身體,秦大雪都覺得無奈。
最大的孫女兒今年都十歲了,長孫也八歲了,還跟個小伙子似的,上哪說理去
李源問道“兒子走了”
秦大雪點了點頭,之前說的那么煌煌大氣,這會兒卻也有些拿捏不準“會不會對他的心里造成過大的沖擊”
李源呵了聲,道“也是二十歲的大小伙子了,九歲起就跟我重走過長征路,還讀了那么多書,如果連這點見識都消化不了,咱們倆看看是不是趁著還能要再要個四胎,這個算是養廢了。”
秦大雪不高興道“去你的,有這么說兒子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