鬢發霜白。
輕輕咳嗽了兩聲，手帕上帶著幾分血跡。
顯然，之前墨珂臨別時。只是輕輕搖了一下燈籠，為自家師尊出氣，就對他造成了巨大的重創，估計需要漫長時間才能夠徹底恢復過來。
但對此，他并沒有多少憤怒，到了他這個層次，很少會有意氣之爭。
成王敗寇
他謀劃了太長太長時間了，一時不察，稍遜大唐國師一籌，而且還是天算傳人一籌，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并沒有什么值得憤怒的。
往后仔細思慮，再和國師較量就是，更何況，這些年來他查詢了天算一族太多太多。
很清楚這個宗族雖然很厲害，然而窺伺天機與天作對，哪有那么簡單天算一族也有著自己的詛咒，使命
更何況墨珂這一次已經不再是隔岸觀火了，而是主動邁入了棋局，把所有的希望退路都寄托在了那魔頭身上，只為求得一絲變化。
雖然這樣做讓他很驚愕，也很疑惑，沒想到國師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抉擇，甚至讓他對墨柯都有了幾分敬佩，那份勇氣，還真不是普通的天算傳人能夠擁有的，更別提一個女子之身了。
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墨柯踏入棋局，的確會讓棋局攪亂幾分，產生諸多的變化。
但棋局本身也會逐漸蒙蔽住天算傳人的眼睛，讓這位國師不再像之前那般算無遺策。
本來張居山以為蒙蔽墨珂的不是別的，正是對方的師尊，也就是血雨魔尊。
無論怎么看那魔頭都是平平無奇，根本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也不值得墨珂做出這樣的抉擇。
所謂的身入棋局，勝天半子，最終只不過是飛蛾撲火罷了，沒有任何的意義。
但現在看來，哪怕他對那魔頭有了警惕之心，看重許多，但到最后終究是小覷了對方。
“呼”
秋風瑟瑟，許久后，在這凜冽的秋風之下，宰相緩緩吐出了一口秋霜。
目光已經變得凌厲了許多。
“看來，是老夫有些小覷了天下英雄了。能夠成為大唐國師，天算傳人的，絕沒那么簡單，最起碼眼力還是存在的。”
“或許這棋局，真會生出諸多復雜的變化，沒有那么簡單就能夠輕易地推測出來。”
“有趣，著實有趣。”
他輕笑著，嘴角微翹，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甚至連手帕上的血漬都變得刺眼了許多。
原本一向冷酷的他，笑容是如此的和煦，不起絲毫波瀾，仿佛一名溫和的老農，身上甚至沒有半分的殺機，但如果這一幕被那些了解宰相的官員看到的話，定然會膽戰心驚，為之顫抖。
畢竟，他們對宰相實在是再了解不過了，很清楚這位宰相究竟怎樣的狠辣，怎樣的冷酷。
若宰相面無表情，嚴加斥責，說明這件事情還有商有量，能夠稍微轉圜一些，不至于毫無生機，毫無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