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居山只是有幾分驚訝,對魔頭多了幾分警惕罷了,真要說在他內心有什么多深刻的印象,多么大的忌憚,那盡是胡說。
身為當朝宰相,兩朝重臣,連女帝都是他一手扶持起來的,乃是他棋局中的一子,又怎么可能會在乎一個魔頭呢
他真正在乎的,唯有影響天道的墨珂一人罷了。
因此,方才他跟隨在飛攆后,心思中盤算的并不是這等荒誕亂倫之事,而是墨珂究竟想做什么,想以她這個名義上的師尊,謀劃出怎樣的利益。
天算一族畢竟是天算一族,是妖孽一般的存在,他可不相信這位天算一族最后的遺孤,或者說是大唐的國師會因為一個男子而失去分寸,會因為一個所謂的魔頭身入棋局,陷入巨大的風險沼澤之中。
說到底,那位魔頭恐怕也只不過是墨珂的棋子罷了。
所謂身入其局,冒險獲得那一線生機,恐怕也不是一時之勇,而是更深的謀劃。
這些,也是他剛才才思索出來的,感覺豁然開朗,很多原本模模糊糊的事情都已經看透了。
天地大變,世事將亂,人人都在布局,下棋的自然不只是他張居山,墨柯同樣也是如此,而且這盤棋恐怕也已經下了很久了。
甚至比他的這盤還要長
畢竟,他只是以一人之,力而天算一族可是頃一族之力的。
那么,大唐國師究竟想做什么下一步棋又是什么會不會對他的計劃有所影響
千頭萬緒涌現在張居山的內心深處,讓他的目光都變得凝重了許多,緊緊的盯著人群,看著那道道袍飄飄的身影,拳頭緊攥,不知在思索著什么。
直到許久之后,他才倏然發現,那道身影已然是消失無蹤,不知何時徹底在人群里面隱去了,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
這讓他的目光變得更加凝重,也越發忌憚起來。
事出有異必有妖,國師已經行動了,埋下了一顆棋子,只是他到現在都還不太清楚這顆棋子究竟是什么,又有何目的。
人群中,青年和尚瞇起眼睛。
黑色的袈裟肆意飄舞著,整個人站在陰影深處,目光桀驁,瞳孔中透露著一股股的幽深。
他明明是個和尚,當普度眾生,但此刻卻給人尸山血海之感,似乎只是站在那兒,就能夠鎖人心魂。
偏偏諸多百姓從他身旁走過,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注意到他的存在,只是不斷的打著寒顫,甚至有身體虛弱者已是捂著心口,一四下打量,仿佛生機都被人搶奪了一般。
“浩劫即將降臨,一場大事即將開啟,我香火教隱世幾百年,拜的是神,燒的是仙,終將席卷天下,沒有任何人能夠擋得住香火教的腳步。”
青年和尚的目光越來越狂熱,透露著一絲絲的貪婪。
看向四周那諸多的百姓,似乎已感受到了這些百姓對女帝的敬佩與期望。
不由冷哼一聲,眼里盡是厭惡。
“一群蠢貨,區區女帝罷了,再怎么厲害也終究只不過是凡人,何能與神明對抗待到神明降世,凡人如豬狗女帝也終究只不過是傀儡奴隸罷了,看在她有幾分姿色的份上,本座倒是能夠收她為女婢,好好侍奉本座”
和尚冷笑著,臉色蒼白,嘴角還帶著幾分血跡,想象著即將降臨的盛事,不由得目光熱,猛的咳嗽幾聲,近乎癲狂地望向香麓山,看向那濃霧籠罩的一層層楓林。
“血雨魔尊,一個新生的螻蟻罷了,沒有經歷過當年的修行盛世,偶然點燃了命火,又如何和我底蘊深厚的香火教做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