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的學生是吧你還穿著校服,你肯定是學生。”袁宜的語氣很快,跟在陸嚴河的身邊,說,“你知道你的老師是什么樣的人嗎你是不是覺得你老師是一個很有涵養又很有知識的人我告訴你,你別被他騙了。”
陸嚴河這一刻只感到匪夷所思,也不知道如何招架。
這是他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事情。
“袁宜,你還要鬧多久連我的學生你都不放過了是嗎”蘇肅嚴厲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他一把抓住了袁宜的手腕,拽著她不能再往前走。
陸嚴河詫異地看了他們一眼。
蘇肅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先走,隨后看著袁宜,語氣冷漠“我再跟你說一次,我們兩個人已經分手了,你糾纏我就算了,現在還打擾我的學生,你要是繼續這么糾纏,我就只能報警了。”
袁宜憤怒地吼“你去報啊”
陸嚴河越走越遠,走到公交車站時,還能聽到他們兩個人的對話。
他不知道蘇肅會怎么解決這件事,只覺得莫名其妙。
等公交車來了,上了車,他透過車窗,看到他們兩個人還站在學校門口,對峙著,袁宜在朝蘇肅憤怒地說著什么,蘇肅沉默地看著她。
這一幕很快就被公交車拋到了后面。
夜風從窗外涌進來。
陸嚴河拿出耳機,戴上。
陸嚴河摒棄掉剛才袁宜帶給他的那些影響,認真思索起自己的事情來。
黃金時代這部戲,他一定要拿下,不能再像上一次的小歌聚眾燴一樣,明明機會都由導演送到他手上來,找他救場,卻被周平安給攔截阻撓。
徐子君被洪知幸欺負這件事帶給陸嚴河最大的影響,就是讓他徹底明白了一件事,對一個沒有背景也沒有反抗能力的人來說,忍氣吞聲是慣性操作,可一味忍耐實際上并不會讓事情好轉。
大家給校長送聯名信,把事情鬧得那么大,尹香語都氣得跑到班上大罵他們,可最后的結果卻如大家所愿,換了一個歷史老師。
他之前的忍耐,退讓,是顧及到自己沒有任何自保的實力。但其實反過頭來想,他不也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破罐子破摔嗎
而且,周平安和他背后的人顯然在忌憚著什么,不敢把跟他解約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那前不久簽下的解約協議,反而成了他手中的一個憑仗。
陸嚴河坐在搖搖晃晃的公交車上,不斷思索著自己的處境,以及破局的可能性。
他忽然又有些懊惱。
從一個十八歲的人穿越到另一個十八歲的人身上,也只是疊加了一段另一段十八歲,不是兩個十八歲相加就等于三十六歲,這無法讓他擁有三十六歲的人生經驗。
想不出辦法。
周平安存心阻撓,要么就是周平安阻撓不了,要么就是讓羅宇鐘可以不在意周平安的阻撓。
他能怎么做
陸嚴河走過斑馬線,跟出來覓食的秋靈碰上了。
“剛放學”秋靈驚訝地問。
陸嚴河點了點頭。
“走吧,跟我吃個夜宵去。”秋靈說,“瞧瞧你,本來就瘦,現在更瘦了。”
陸嚴河此時此刻本來就有些心煩意亂,得到秋靈的邀請,便跟著去了。
秋靈趿一雙拖鞋,穿著寬松長褲和t恤,不施粉黛,素面朝天,像個大學生。
她瞅了瞅陸嚴河,問“有心事”
秋靈自己都不知道,她對陸嚴河來說,是他在這個陌生世界上最先認識的人之一,也是他為數不多熟悉和親近起來的人。
陸嚴河這些事不好跟學校的人說,也不好跟李治百和顏良說,想一想,唯一能說的只有秋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