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城當初定下由陸嚴河和郎俠來演的時候,一是沖著兩個人背后的人,二也是沖著兩個人有不錯的演技,能挑得起來角色。
今天正式拍攝之前,黃城還做好了陳玲玲大發火的準備演員要是演得糟糕,陳玲玲是會直接在現場罵人的。
多多少少做了一些調整。
周圍人來人往,各部門都在做最后的確認。
但他仍然還是有些擔心,畢竟陸嚴河在這之前,只演過一部戲,一個某種程度上來說比較接近于本色的角色,而郎俠的情況也差不多。
他專門給衛江設計了一種走路的姿勢區別于他平時的姿勢。
“陳導。”郎俠忽然喊了一聲,面露猶豫之色,“您剛才跟我說的,我都已經明白了,可以再拍一條嗎”
全場馬上重新有了動靜,開始忙活自己的事情。
陸嚴河微微低眉,視線也從郎俠的臉上往下移開,說“小王爺先別打趣我了,王夫政帶人在春風樓鬧事,打傷了兩個伙計,現在還鬧著要他們賠償。”
步速急、快,但是沉穩有力,不虛浮。
“走,衛江,你跟我去看看”郎俠氣急敗壞地對陸嚴河說道。
可是,對一個龐大的劇組來說,時間最寶貴。
陸嚴河這時才重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有一瞬間的凝滯和復雜,一瞬過后,就跟了上去。
郎俠這才將頭抬起來,露出一雙清俊無暇的眼睛,眼睛里還有笑意,說“衛江,你要是一直這樣冷著臉,以后可討不著媳婦,我可聽府里的小丫鬟們說,她們都不敢接近你,說你很兇。”
沉默,嚴肅,沒有多余的面部表情,眼睛像深山中造出的巖火,亮而冷,讓人聯想起鷹隼的瞳孔。
陳玲玲又看向陸嚴河,說“咱們這是拍電視劇,不是拍電影,剛才沒有特寫鏡頭去拍你的眼神戲,你演了也就白演,你得弄清楚你每一場戲是拍什么,鏡頭從哪里走,你再去對你的表演細節做調整,拍電影是導演和攝影師來找你,拍劇,我說實話,工期長,拍攝量大,無法一個鏡頭一個鏡頭地磨,也沒有那么多的精力去捉你一個人的戲,你要自己去設計符合鏡頭的戲。”
莫瀾也給了他一些指導,站在專業人士的眼中,他身上有哪些地方是一看就不是練武之人會出現的特征,然后寫在自己的劇本上,不斷提醒自己。
陸嚴河也想再拍一條,調整一下。
他在邊上練習了一下自己走路的姿勢。
尤其是鳳凰臺這樣一個權謀大戲,所涉及的演員數量,幾乎是黃金時代的一倍還不止。
直到陳玲玲喊開始。
陸嚴河沒有那個功力,只能模仿他的武指莫瀾。
“郎俠,你的狀態表演能力很好,但你要有反應的過程,不是別人一跟你說你的春風樓出事了,你下一秒就直接給炸了,哪怕是一秒的反應時間,都會讓你的情緒切換得更自然,你這一看就是在按照劇本硬演。”陳玲玲直接跟郎俠說道。
然而,當陳玲玲喊了咔以后,黃城好了好幾秒都沒有等到陳玲玲的罵聲,讓黃城一愣。
陸嚴河被陳玲玲一點,豁然開朗。
像陳玲玲點出來的那些問題,實際上是可以靠后期剪輯給解決的,陳玲玲點出來,只是告訴他們以后演戲可以怎么進步,才說了這些。
周末這兩天,陳玲玲都主要集中在拍陸嚴河的戲,因為陸嚴河還要上課和考試,不像其他的演員都能一直待在組里,這是當初簽合同的時候就一早說好的。
等到陸嚴河正式放寒假了,才能常駐組里。
陸嚴河一口氣拍到了晚上九點半。
幸好提前把整個劇本都研讀了好幾遍,臺詞全部背了下來,他在現場演戲,演久了,其實也會疲憊,專注力和表演的狀態會下滑。這個時候,陳玲玲總是用眼神告訴他“你這一條不行”,有的時候會重拍,有的時候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