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前面七次拍攝都沒有出現的。
陳江看了他一眼,想說些什么,卻又什么都沒有說。
七條,除去第一條和第二條因為陳江他們沒有進入狀態,導致完全不能用,從第三條開始,每一條其實都很不錯。
他把這個算命先生演出了一種詭異夢境的感覺,連說話的口吻和語氣都變了。
廟里三個人,臉色慘白,慘白中還帶著點青。
三個年輕人匆匆忙忙地從風雨大作的外面跑進來。
他慢慢走過去,蹲下來,撫了撫她的肩膀。
她剛才被嚇懵了,這一刻勁頭緩過來,眼淚根本控制不住地往外涌。
隋芳然在光線暗淡的環境下突然看到這個笑容,渾然忘記了是在演戲,全身毛骨悚然,臉上出現了本能的、生理反應似的驚懼。
“啊啊”陸嚴河忽然發出了恐懼的吼叫聲,他仿佛看著三只要吃他的惡鬼一般,踉踉蹌蹌地往廟外退去,然后一個轉身要跑出去,腳直接踢到門檻,他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他幾乎一刻沒有停留,連滾帶爬地往前跑,沖進雨幕中。
“我瞎說”陸嚴河仿佛受到了什么挑釁,情緒一下就高亢起來了,原本冷漠、幾乎沒有情緒的聲音驟然拔高,宛如平地拔起一座高峰,他猛地沖到了隋芳然面前,跟隋芳然之間幾乎是面貼面,隋芳然兩條腿都開始發顫了,她幾乎快要嚇哭了,陸嚴河頭微微一歪,神色之中突然出現了暴躁和狠戾,像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我從不說瞎話你們幾個,要是不找我來算上一卦,給你們找到破解之道,伱們一個一個,都要死于非命”
“你是什么人”陳江鼓起勇氣,問了一句。
仍然沒有過。
廟里三個人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陸嚴河在每一條中都保持了高水準的發揮,或者說,他始終在那個人物的狀態里,從來沒有出來過。
陸嚴河長得很高,這一刻微微佝僂著身子,同時跛著腳,他反而要自下而上地斜著一雙幾乎沒有靈魂的眼睛,冷漠地看著他們三個人。
“算命的,你、你、你別瞎說,我們哪有什么一身血氣”唯一的一個女孩隋芳然臉色發白,小聲說道。
陸嚴河站了起來,慢慢朝他們三個人走過去。
陸嚴河慢慢地往回走,走到廟門口,隋芳然突然就蹲了下來,雙手抱住自己,眼淚嘩嘩地從她眼睛里流了出來。
廟內,只有他們幾個人,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在廟外。
這一刻的環境,只有他們幾個。
雨聲很大,那是廟外在進行人工降雨。
他的一條腿有些跛了。
“我我就是個算命的。”他說完就咳了一聲,“你們三個從哪里來的一身血氣,印堂發黑,身冒紅光,是已經見了血”
別說陳江、隋芳然和王路三個人,攝制組所有人都被陸嚴河這幾近癲狂的表演給嚇到了。
“對不起。”
隋芳然淚眼婆娑地抬頭看了陸嚴河一眼,委屈地說“你把我嚇死了”
陸嚴河尷尬地笑了。
這一刻,他也從剛才那種陰冷、癲狂、全然忘我的狀態中抽離了出來。
王重走了過來。